前來奉迎的宮人在兩側跪了一地,王政君徐行走進椒房殿,滿院一襲而來的簌簌花枝,和連綿光輝的燈光映亮了她的臉。殿門前兩側站著的宮娥低頭施禮,謹慎翼翼地為她推開硃紅色雕花大門,門隨之收回了沉悶而深厚的響聲,那一聲聲竟刺得她內心一陣心慌。她抬步纔出來,雅竹就倉猝衝上前說:“皇後孃娘可返來了,太皇太後遣人來問了好幾次了。”
“回娘孃的話,卑職已經確認過了。”侍衛俯身上前,眉眼之間儘是必定,“她身上帶著夏美人受封時的金飾,該是錯不了的。”
“在問夏美人的事。”雅竹又為王政君沏上新茶,低頭答覆得分外謹慎。
王政君執力挺起腰身,扶靈涓的手臂也悄悄拿開,“本宮自是要去的。既然要做戲,這戲就該做得真一些。”
“啟稟皇上,已經找到夏美人了。”一寺人俯身過來,神采有些鎮靜,衡量之間抬高聲音又說,“不過主子們找到夏美人的時候,她氣味全無,已經仙去了。”
傅瑤見此卻有些震驚,人真就這麼死了嗎?她可不信!她帶著一絲猜疑邁步上前,又輕瞟了雲蘿幾眼,殘留的衣服邊角倒還真是她夏雲蘿的。正低頭思考間,一股燒焦的屍身氣味隨風漫了上來,令她有些作嘔,她忙低頭揮揮手,瞟向一邊站著的侍衛問:“確認過了嗎?這真是夏美人?”
那寺人才說完話,就見幾名侍衛抬著雲蘿的屍身朝這兒過來。在場世人望眼一瞧,雲蘿身上裹著的華貴宮裝已被燒得襤褸不堪,足見血肉恍惚的身材。待侍衛們將雲蘿安穩地放在地上,才發明雲蘿的臉被燒成了焦黑,慘不忍睹,底子辨不清麵貌。就連雲蘿那烏黑的髮絲也被燒掉了一大截,混亂地縮成了一團。雲蘿的模樣看著有些駭人,令人驚駭的同時又不免心生顧恤。
“不要!不要!”王政君聲嘶力竭,兩行眼淚簌簌落下。雅竹哀思交集,也緊緊上前扶住了王政君,“皇後孃娘節哀啊,人死不能複活,您可要保重身材啊!”她低眼四週一瞧,纔敢小聲在王政君耳邊道:“皇後孃娘,夏美人已經出宮了。”
“諾!諾!”倉促的身影又在王政君麵前閒逛,她卻已冇了力量,腦袋昏昏沉沉地痛,隻是一個勁地喃喃自語:“雲蘿,你不成以有事,必然不成以……”
天氣全黑,宮燈一盞盞點亮。王政君身著寬袖長裙,搖擺墜地,一臉的憂愁流露著她兩日來的操心操力。雲蘿的事,她已動手調查了好久,雖是密不通風,無蜘蛛馬跡可尋,但總算是有些端倪,也不至於一無所獲。何況她也去找過雲蘿了,雲蘿的言行,更讓她證明瞭本來的設法。這巫蠱之事果然是傅瑤用心讒諂的雲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