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笑謙幾句就去看望姐姐了。

“可不是這話麼。”陳姑媽又是感喟，沈氏道，“既無嗣子，表妹能依托的就是寧太太了。要依我說，表妹現在也不要老是唸佛，青燈古佛，日子不好過。表妹是做媳婦的，倒不如多孝敬婆婆。民氣肉長，天長地久，就是看錶妹這份孝心，寧家也得對她另眼相待。”

姐弟兩個說了好半日的話，當晚又與何恭說了很多話，沈素在何家住了一宿，第二日去醬菜鋪子裡瞧了瞧，方回家去。

沈氏勸她道，“不看彆人，就看子衿她爹，考了五六年方中秀才。阿素年青，怕甚麼呢。你就是內心擔憂，麵兒上也不要顯出來，儘管照顧好他的身子。日子長的很，若遇著一點不順心的事便自暴自棄，他也有限了。”

沈氏這有了身孕，立即成了何家一級庇護工具。

江氏聽沈氏勸了一回，心下方略略好些，關頭是沈氏拿何恭舉例，活生生的擺在跟前，江氏又想自家公公也是三十上才中的秀才。丈夫這般年紀，的確是不必急的。

陳姑媽歎，“隻要我的阿芳好，我甘心吃長齋供奉佛祖。”

沈素笑著替外甥女討情，“姐，過年的時候叫子衿去吧，孩子這麼想去，姐姐也彆太拘了她。”

陳姑媽道，“侄媳婦這話，也有理。等我再去州府，給阿芳唸叨唸叨。”總之，若能討得寧太太歡心，過繼的事必定輕易些。

沈氏胎相滿了三月，就托人給孃家捎了信兒，沈素第二日就來了，還帶著江氏和沈玄。一家人在何老孃屋裡說話，何老孃連聲對沈氏道，“多抱抱你外甥，沾一沾福分。”得意知沈氏有身，何老孃帶著何子衿去芙蓉寺燒香後，大手筆的買了六張大胖孺子抱鯉魚的畫給沈氏貼屋裡，讓沈氏每天看，傳聞能保佑沈氏生兒子。

沈素摸摸下巴，“早知如許，該把丫頭誑到家裡來給我們帶孩子的呀。”

何子衿眨眨眼，沈氏隻覺得她不懂，笑，“不懂的話，先記在內心，漸漸就懂了。”

“再退一萬步說，我們本就是小戶人家，家裡雖不是富戶，也有房有地，有冇有功名，日子都過得。”沈氏笑，“有功名是錦上添花，冇功名就跟之前一樣。阿素心太活，前兩年他也年青一些，於書籍上不大用心。本年他將一些瑣事都交給阿山，這就很好。現在娶妻生子，曉得長進，這本是功德，卻也不要拘泥在這上頭。人要看得遠些，要我說，這世上比功名要緊的事多著呢。”

何子衿也問，“娘，我是早生還是晚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