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姑丈常在州府來往，又是經年買賣人，動靜通達勝何子衿百倍。他道，“你覺得芙蓉坊為何找你買花兒，去歲你那兩盆花是總督大人送給了青城山的薛大人，我傳聞薛大人非常喜好，本年你那花兒在鬥菊會定會有一席之地的。芙蓉坊覺著自家的花兒比不過你的，方想藉此賺一賺申明。你平白將偌大名聲讓給他家，實在是他家占了天大便宜。”

何子衿便要下車，陳遠道，“等一等，放車凳。”身為表兄，他也是很曉得照顧表妹的。不待陳遠放下車凳，阿念伸手一扶，何子衿往阿念手上一撐就俐落的跳了下來。

阿念去背麵將燒餅擺在盤子裡端過來，大師去井邊洗了手，吃燒餅，說些學裡的事。

何子衿看陳行陳遠都是一身學院禮服道，“二表哥三表哥這是剛放學吧，豈不是太勞累三表哥了？姑祖母儘管放心，有嬤嬤跟著，另有車伕，是一樣的。”

想到陳姑丈那老狐狸，何子衿一派笑麵虎的模樣，神態口氣誠心又樸拙，“姑祖父老是如許慈愛，有甚麼都想著我們，實在令我受寵若驚。”

何子衿挑眉，“那是！”宿世是個土包都收門票的年代還情願各處瞧一瞧呢，何況現在山青水秀，藍天白雲。

陳遠年不過十四，還冇那些個少年心機，隻是身為兄長不免多想些，問，“你們上車，拐個彎兒送你們去筆墨鋪子豈不便宜？”

何子衿同朝雲道長感慨，“可惜生不逢時，倘我是個男人，也得如此平生方不負此生。”

阿念剛說一句，“子衿姐姐去你家了，我來接她。”何子衿已從裡頭翻開車門，笑眯眯地，“阿念，上來。”

何子衿笑，“我跟阿念他們一道來的。”從竹簍裡拿出兩小罐山查醬來，現在凡酸的東西都是她孃的最愛，這山查醬她娘嚐了一口就喜好的了不得，隻是妊婦不能多食山查，何子衿給朝雲道長帶了兩罐來。話說，朝雲道長一把年紀，常日裡仙風道骨的模樣，實在暗裡很有些甜食點心的小愛好。何子衿笑，“前兒剛做的山查醬，給道長嚐嚐。”

何子衿死不承認，“不是要麵子，我這但是實話實說。”一幅特誠心模樣。

第二日，何子衿用過早餐就帶著餘嬤嬤去了陳家。翠兒與小福子結婚有大半年了，也有了身子，故而，這些個出門的差使，沈氏便不叫她乾了，在家做些輕省的活計，也是叫翠兒養身子的意義。

何老孃在內院兒藤瓜架子底下與沈氏坐著說話兒也聽獲得前院兒孩子們的聲音，笑眯眯地，“此人家兒就得熱烈纔好。”又與周婆子道，“光吃燒餅怪乾的，給孩子們做個湯纔好。”吃了好寫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