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太太是祖母輩的人了,且娶了孫媳婦,說來該稱老太太了,不知為何還冇改稱呼,故此,胡太太還是太太。兩位兒媳也都是要給兒子說媳婦的人了,還是奶奶輩,一個是二奶奶,一個是三奶奶,胡家大奶奶隨丈夫在外仕進,並不在家。不過,這位大女人便是長房嫡女,在故鄉待嫁,婆家說的是州府很馳名譽的章家,章家雖不比寧家,朝中亦是有報酬官的,也是州府馳名的書香家世。
到了胡家大門口還是有婆子引了出來,至二門換了更加麵子的管事媳婦,一起穿月門太長廊,及至一處坐北朝南的院子,便是胡太太的寓所了。正房是明三暗五的佈局,外頭小丫環打起大紅的棉氈簾子,何子衿三女人一進門便聞到一股甜甜的暖香,室內傳來的清悅談笑聲,繞過一張大紫檀屏風,屋子格外開闊起來,恰是那日前來拜壽時胡太太地點。
何家也接到了陳家派人送去的帖子,何老孃現在與陳家遠了,更不會存眷陳誌的婚事,現在見陳誌訂婚,還是問了送帖子的媳婦,才知定的是許舉人家的閨女。
如許的料子做衣裳,自不比提花織花的繁華,不過本身繡花,也毫不丟臉。三女人是一身肥瘦適宜的硃紅色的對襟棉長袍配白綾棉裙,裙襬隻露尺長,斜繡了一支紅梅,端莊又喜慶。何子衿年紀小,則是石榴紅斜襟短襖配櫻草色的長裙,裙下襬鑲一圈半尺寬的石榴紅,往上隔三寸,又鑲一圈窄些的石榴紅鑲邊兒,鑲麵兒上用櫻草色的繡線繡著連綴的梅斑紋,這紋樣簡樸,並不似三女人裙襬上精繡的梅花兒,隻是簡樸的一圈紋樣罷了,冇甚麼色彩竄改,故而繡起來緩慢,何子衿夙來手腳慢的,也不過兩日就做好了。
大師都笑了。
何子衿道,“祖母,您彆老土了。你瞧我們頭髮這麼黑這麼亮這麼都雅,金飾襯一下頭髮就好了。除了那發作不會打扮的,誰家會插一腦袋金銀哪?真土包。”
何老孃頓遇知音,道,“可不是,弄這兩匣東西,也足花了八兩銀子!”
三奶奶笑,“好丫頭,你如果土,這世上哪兒另有靈秀的。”親身攜著兩人的手給她們先容胡氏姑奶奶,以及胡氏的女兒趙女人,另有胡家四位女人,三奶奶笑,“想來那天你們已與我家四個丫頭和悅兒認得的,今後好生來往,她們在家也冇甚麼玩伴,非常唸叨了你們幾次呢。”又問何子衿幾歲了,可曾念過書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