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客的自不是寧五奶奶,看頭上插著兩支金釵,麪皮白嫩卻有了一些年紀,眼角堆積著細細紋絡,身上穿的亦是綢衣,那料子,便是何老孃也冇一件的,一看便知是麵子的管事媳婦。何子衿看一眼這媳婦,冇有說話。那媳婦也含笑打量何子衿一回,見她衣裳頗是寒傖,頭上隻一支絹花兒並一根銀釵,模樣雖不賴倒是一眼就知出身敗落人家。當初,這是此媳婦的觀點兒,實在也是究竟,甭看何恭身上有秀才功名,論家根柢豐富,不必然比得上寧家有臉麵的下人。那媳婦閱人無數,一瞧何子衿就能兒猜度到何家的大抵環境的。也許是書香家世使然,這媳婦身上也帶了三分文氣,說話很有幾分客氣腔,笑,“五奶奶現在事忙,叮嚀我先過來陪女人。”又請何子衿坐,叮嚀小丫環上茶。
何子衿坐了,問,“不知您如何稱呼?”
趙媽媽苦留不住,客氣萬分的送走何子衿。
兩人夢遊+夢幻半日,方拿定主張,讓沈山與李管事跟著去把銀子存銀莊裡,彆的兌出一百兩的散碎銀子外加幾串銅錢放身邊兒花用。何子衿發了財,她不是個吝嗇的人。來這兒幾天,李管事是極全麵的,何況這機遇還是何忻給她的,她給了李管事五兩銀子,算是吃個喜兒。又打賞了奉侍她與三女人的兩個大丫環,每人一兩,餘下院裡的粗使婆子,每人五百錢。再者,沈山章氏陪她來一趟,何子衿也給了他們伉儷五兩。
兩人籌議了一番,何子衿換了此次帶來的最好的衣裳,當然,縫著銀票的裡衣是不能換的。待早上吃過飯,打理好,就帶著章氏去了。何子衿原是想把章氏留下來陪著三女人的,誰知三女人道,“你把章嫂子帶去吧,我一小我,也不想出門兒的,等你返來,我們一塊兒去街上逛一日,給家裡也置些東西。”
到了寧家,當真是宰相門房七品官兒,寧家雖不是宰相,可在州府也是數一數二的好人家兒了。何子衿現在另有些名聲,主如果鬥菊會剛結束。不過,何子衿冇叫沈山說鬥菊會的事兒,沈山說的便是碧水縣何家。門房倒是曉得他家守寡的六奶奶就是碧水縣人,包含打賞頗是豐富的六奶奶的親爹陳老爺,也是碧水縣人。
何子衿笑,“我之前在家裡養花兒,前兩天州府不是有鬥菊會麼。族中長輩看我養的花兒還成,就給我要了張鬥菊會的帖子,我家裡父母事忙,因州府有族中長輩照顧,我便帶著花兒來插手鬥菊會的。在鬥菊會上,見了貴府老爺一麵兒。我年紀小,冇見過世麵,當時也不認得,冇能請個安。現在鬥菊會結束了,我另有兩盆不錯的菊花兒,恰好貢獻長輩。大過節的,冇啥好帶的,買了些螃蟹一併帶來。”何子衿還似模似樣的寫了張禮單遞給趙媽媽,並不勉強必然要見寧五奶奶,道,“倘是五奶奶事忙,勞媽媽幫我遞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