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回刻薄的五嬸子,常氏就起家去隔壁說親了。實在兩家早談妥的,不過是走這麼一道流程過場罷了,何涵是自家親侄兒,常氏又乾慣了說媒拉奷兒的謀生,此時更將何涵與三女人讚得天上有地下無,兩家正式定下了訂婚的時候。
“跟她姑祖母家的女先生念過兩年,學的未幾,就曉得些琴棋書畫、四書五經的事兒。”何老孃隨口一句註釋險把天吹破。
妯娌兩個說了很多梯己話兒,常氏見天氣不早,便告彆了。
王氏道,“我少往東頭走動,倒是聽人說五嬸子邃密,這也邃密的忒過了。就是不消她自家出嫁奩,把琪姐兒這些年掙的錢算一算,也能置一幅厚奩了。”
“誰說不是?”常氏挑著畫的彎彎的兩道眉毛,“琪姐兒真是個實誠閨女,傳聞她白日早晨的做活,眼睛都熬壞了,現在看人都眯眯的呢。可惜就是命薄,你說,這倒是有親孃,還不如三女人這跟著姑祖母度日的呢。要不我說族嬸仁義,要我,我也寧肯多花十兩銀子跟個仁義之家做鄰居,真遇著五嬸子那樣的,還不敷晦!”
“可不是麼。實在是個斑斕丫頭,我們闔族也冇幾個能比得上她的。”常氏兼職媒人這行,見的女孩子也多,呷口茶同王氏道,“可貴還念過書,一看那眉眼就聰明,說話也叫人奇怪。我算了算,我孃家倒是豐年紀相稱的侄兒,隻是族嬸家連侄孫女都捨得陪嫁二十畝地步,親孫女更得豐富,我孃家侄兒怕是配不上人家。弟妹,你孃家富庶,如果有合適的孩子可得提在前頭,不然這丫頭一及笄不知有多麼緊俏,媒人得把她家大門檻兒踩平了。”
俄了個神咧,哪怕狀元公估計也就曉得這麼多了。何子衿頗是汗顏。
王氏再三問過,絕無相剋的意義,又照著八字投了幾個穀旦,給了銀子,高歡暢興的回了家,與丈夫籌議後,托了媒人去何恭家提親。
如許兩家都籌議好的婚事,媒人如何不樂意去白賺這媒人錢。王氏夙來奪目,冇便宜外人,叫本身妯娌常氏去的。常氏是個微有圓潤的中年婦人,個子不高不矮,這把年紀,冇啥身材兒,因性子活絡,圓圓的臉上長年帶著笑,是個和藹又奪目的人,閒著冇事兒就愛乾些做媒拉奷兒的事。王氏托她,她天然一口應下。那日何念是叫了她男人何懷一併去州府鏢局叫回了何涵,故此,何涵這點子事兒,常氏一清二楚。本日來做媒人,常氏特地換了衣極新的石青襦衣配天青色長裙,頭上簪一二溜金金釵,耳上掛著金墜子,腕著戴著壓箱底的金鐲子,配著她微有圓潤的身材麵孔,頗是富玉麵子。常氏與王氏道,“你們鄰居家的三女人,闔縣出了名兒的無能,那薛千針攏共就收三個門徒,可不就有她一個。我傳聞,現在那三女人一幅繡圖就要好幾兩銀子呢?她這本年才及笄的年紀,你聽我的,弟妹呀,你的福分在背麵呢。要不是我家老三比阿涵小些,實在不大適宜,那裡輪獲得弟妹占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