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笑著搖了點頭，“女俠客氣了，若早知是安遠的鏢，我等那裡敢動動機呢。女俠放心，我等這就分開。”他轉頭，敵部下道，“去把濁音叫返來……”

班主怔了怔，驚詫抱拳，回道：“本來是‘赤鏈’俞女俠！鄙人真是有眼不識泰山！……莫非，這些馬車是安遠的鏢？”

俞鶯巧見他無話，隻當是默許，垂眸點頭道：“多謝公子諒解，時候不早，公子早點歇息吧。”

俞鶯巧含笑謝過，又想起了甚麼，問道：“鄙人另有一事就教，不知班主這趟‘買賣’是集上見了我們臨時起意，還是聽了甚麼江湖動靜？”

俞鶯巧望著他，平平道：“班主公然是練家子。”她說著，又看了看其彆人等，“想必諸位的技藝也不錯吧。”

班主沉默了半晌，笑道：“看不出來，女人倒是個懂行的。”

俞鶯巧在四周巡過一圈，走到了肖讓的馬車旁，隔著簾子略看了看。馬車以內，燭火透明，模糊可見人影搖擺，辯白得出是在作畫。她站了半晌，又走回到火堆旁坐下。雖是四月氣候，夜裡到底清寒。俞鶯巧身上的衣衫輕浮，夜風一吹，略生寒涼。她摩挲了一動手臂，靠近了火堆一些。夜色漸深，清寒月光，冷冷相照。周遭愈發溫馨起來，隻要寥寥的雀鳥夜啼，伴著草蟲悉索。

也不知過了多久，肖讓的馬車裡忽起動靜。俞鶯巧警戒地起家，握著鞭子走疇昔。隻見車簾一動，濁音擰著眉頭，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看到俞鶯巧，她彷彿嚇了一跳，怯怯地不知如何反應。潔白月光下，她一身茜紅裙衫，鮮豔如三月桃杏。臉上已然施過脂粉，愈發顯得膚白如雪，眉若春山。淡淡胭脂暈在眼角，平增嬌媚。比起先前，更加動聽。

案幾上，新畫的圖卷墨跡未乾，那嫋嫋婷婷的美人兒像極真人，卻比真人更多幾分出塵。俞鶯巧簡樸地歌頌一句，開門見山道：“公子，明日我們改走官道。”

濁音低低應了一聲，隨他起家，跟著去了。

“喜好就好。”肖讓笑道，“對了，濁音女人本年多大年紀？”

俞鶯巧不由心生讚歎。她笑著，號召一聲：“濁音女人，已經畫完了嗎？”

肖讓既已承諾，俞鶯巧也不好再回絕。她冇多說甚麼，與其他鏢師一起去清算。到底是慣常走鏢，不過半個時候，世人便在小集不遠處擇定了下風的空地，馬匹餵過草料拴在一旁，五輛馬車圍作了一圈，圈中心升起了火堆，世人便在火堆旁坐下，略作酬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