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年塗家苦字輩死士中，以‘元亨利貞’四報酬首。當年勢發之時，你不在府中才逃得一劫，冇有看到他們的死狀，以是你便忘了他們嗎？且不說彆人，便是你們四人當中，苦亨、苦利在闔府被圍時，因力竭而被亂箭射死；苦元縱使武功超絕，也被斷掉一臂，丹田被毀，經脈俱摧。在帶我逃至厄難穀時又被毒瘴侵入肺腑，現在也不過是苦熬光陰。”

但出於多年的風俗和對塗天懷莫名地信賴，他做了件和苦元一樣的事情：翻屍身。

一葉視線微垂：“貧僧冇有。”

“……冇有。”

“這些年來，明顯都在這望雲城裡，但是苦元他不來見你，你也不去見他，不都是因為一個心中有怨，一個心中有愧嗎？”

恍忽間，一葉彷彿看到了本身的舊主塗天懷。一樣的傲然自是，孤行己意。

一葉實際的春秋要比表麵年青起碼二十歲。年青時過分勞累的結果終究在那年發作。他與其他三人分歧，在塗家的死士當中，他更多扮演的是智囊的角色。行動的算計全數要依托他來製定計劃，是必不成少的首要一環。

即便很少切身上陣，但也難逃重傷的運氣。當初統統人都覺得他死了，卻不想他正在暗處養傷。待到他傷養到一半時，便聽到了塗家被滅門的凶信。趕歸去後偷偷潛入府中，也隻是看到了滿目瘡痍，和被人草草埋葬的屍身。

隻看了一眼，一葉便感覺心如刀絞。當年嬌美的小女孩已經被殘暴的經曆打磨的臉孔全非。而她本人明曉得這類竄改，無可何如，卻又不得不持續如許下去，早已冇有了挑選的權力。他不再說話，手中的佛珠卻撚的緩慢。

思及此處，一葉終究正視劈麵的百裡楓：素衣白髮，神情冷酷如冰，可眼中醞釀的倒是蝕骨的火焰。這纔是這世上真正的複仇厲鬼。

一葉已經冇法把她和昔年阿誰高傲斑斕的塗家蜜斯再聯絡在一起了。

一葉埋冇疇昔，甘心在望雲暗藏多年，不成能真的毫無籌算。特彆是……在他即將朽木之際，更不成能就這麼甘心等閒死去。

百裡楓雖憐惜他現在失了心頭血，傷了身材，可一想到他曾經做過的事情，卻又硬下心腸道：

即便表麵看著她沉著溫婉，但內裡倒是包裹著熊熊烈火。複仇之火不會跟著時候而毀滅，隻會愈演愈烈。一旦放縱，這火定會燃起滔天之勢，焚山煮海、摧枯拉朽地摧毀想停滯她的統統！

十餘年前的她是甚麼模樣的？

一葉聞言，眼中竟暴露些許記念和哀意。他從剛纔這番話聽出來她意已決，恐怕不會再竄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