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間一片濕濡，蕭璟身材一顫，望著淚流滿麵的薑瑤光，她緊閉著眼渾身顫抖，慘白的麵上充滿驚駭，貳心頭掠過一絲朦昏黃朧的悔意。他喜好她，然在傷害她的恰好是他。

俞氏就著她的後起家，跟著她出了佛堂，邁入敞亮的外室，俞氏眯了眯眼，“帶著她唸了這麼多年的經，她的心還是不寧。”

“五爺來了！”小丫環放低了聲音道，如許的環境裡彷彿連聲音也不敢揚。

如非萬不得已，她豈會捨得把芳華正茂的二女人拘在身邊蹉跎工夫，可這孩子滿腹的不甘不平令她難以放心。

蕭璟目光微動，“你不曉得？”客歲在避暑山莊與瑤光說開以後，他便向薑進求親，薑進婉拒了，甚麼來由都是對付人的，除了他的病是真。當時雲南突發□□，他不得不分開，遂拖到了現在。

遂薑瑤光便帶著人在院子裡漫步，踩著青石板鋪就而成的路，兩旁鬆柏翠竹鬱鬱蔥蔥，重堆疊疊，透著一股彆樣的沉寂幽深。

薑瑤光心頭一凜，二女人為了一個男人或者說為了一個機遇豁出性命，俞氏是對她完整絕望了吧！從始至終，俞氏都未曾問一句，二女人是否出險。

“蕭摯要納長姐身邊的丫環為妾室，上玉碟那種，我母親正病重，蕭摯全然不顧，乃至不考慮我就在邊上。他們想抱我下去，我死死拉著母親的手不放。”蕭璟垂了垂眼，嘴角帶著一縷如有若無的挖苦，“我就這麼看著他密意款款的在母親麵前訴說他的情有獨鐘，母親活生生被他氣得吐血而亡，她的血就噴在我的臉上，我眼睜睜看著她在痛苦和氣憤中死去，死不瞑目。”

俞氏道，“你歸去吧！”

見她一臉糾結，無言以對，蕭璟隻是笑了笑便翻開車簾跳下車。薑瑤光懵了下，望著飄零的車簾，隻感覺那笑裡帶著說不出的落寞和受傷。

“前麵幾年的究竟在我也不清楚，祖父說我病了，渾渾噩噩神態不清。祖父怕擔擱了我的出息，藉口本身病重避去江南為我治病，直到病好纔回京。可誰能肯定，”蕭璟自嘲一笑，“我這病不會複發呢！”

何如見效甚微，年事漸長她越焦炙迫，卻冇想到為謀前程，她能如此孤注一擲。

娶她輕易，可他更想讓她心甘甘心嫁給他，盼她興趣勃勃的為他搭配每日的穿戴，在他累的時候會親身下廚為他洗手做羹湯，無聊了會軟軟的撒嬌要他陪她玩……

她如果因舊事記恨家裡，不過是自尋死路。眼下朝廷局勢已成，便是蕭杞即位了，想乾綱專斷也是癡人說夢。就是蕭杞想隨心所欲都難，更遑論一個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