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舒晗已經記不得那天的詳細細節,隻記得程秋亦皮膚白得近乎透明,後頸上的血管清楚可見。她當時已經存眷程秋亦多時,俄然和女神有了這麼近間隔的打仗,身上的疼痛早忘到九霄雲外去了,滿眼都是程秋亦烏黑的脖子,心想如何會有人能長得這麼都雅。
程秋亦長長地歎了口氣,抬起手在柳舒晗的後背上安撫似的輕拍,“我是癡人,你是傻瓜,我們倆絕配。”她抽了一早晨的煙,嗓子像粗糙得被砂紙摩掠過,說出來的話都帶著嗆人的尼古丁味道。
“那你想如何樣?”程秋亦無法道。
程秋亦隻穿了一件襯衫,柳舒晗抱住她的一刹時,她胸前的布料就濕了一大片。
那一年活動會,柳舒晗逞能報了個一萬米的短跑,跑到一半摔在塑膠跑道上,膝蓋胳膊肘上傷口和著灰塵,血肉恍惚,那年程秋亦是保護次序的誌願者,戴著頂紅帽子,二話不說把柳舒晗背到了醫務室。
程秋亦笑著冇說話,拿了張紙巾擦乾柳舒晗鼻頭上的汗。
“大熱天的,要跑你跑。”
“但是……但是我不想你受委曲……”
圍牆背麵是單車棚,現在不管門生還是教員都冇幾個騎自行車的了,單車棚好久冇利用,結滿了蜘蛛網。
柳舒晗寢衣外頭隻套了件薄外套,腳上是冇來得及換下來的拖鞋,頭髮紮得很隨便,乃至有些亂糟糟的。
有些人,不管你說甚麼話她都能給你帶溝裡去。
“誰讓他當眾罵你來著?”柳舒晗翻著白眼道,“阿誰教員一看就不是甚麼好東西,我就是幫你經驗經驗他。”
“你要想氣死他們,那你就去。”程秋亦冇好氣道,“遲早都要經曆這麼一天,那也得循序漸進,先給他們打足了防備針再說,你這麼驀地提起來,把你父母嚇出個三長兩短,到時候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柳舒晗冇那麼多顧忌,她上前抱住程秋亦,頭埋過程秋亦懷裡低聲道,“我就曉得你還冇走,程秋亦,你就是個癡人。”
“秦教員,這麼多年不見,你一點都冇變啊!”柳舒晗笑嘻嘻地拍馬屁。
程秋亦想了半天冇想起來柳舒晗說的是哪一年,隻好嘲笑,“那我應當是藉口送你去醫務室偷懶不去當誌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