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晟想要上前安撫，卻又不曉得該如何開口，隻能沉默著陪在梁胤桓身側，不時用手悄悄拍著他哭得有些抽搐的身材。

垂垂地，梁胤桓的哭聲越來越小，直至停止了抽泣，雙目無神地靜止著。若不是他因為呼吸而微微起伏的胸膛，武晟乃至還覺得他凝成了一尊雕像。轉眼之間，梁胤桓卻如瘋顛發瘋了普通，大力推開武晟，甚麼也不說，徑直往府外跑去，任誰也追不上他。

裘風似被粱胤桓冇頭冇腦地話弄得不知所措，睜著無辜的雙眼，問道：“曉得甚麼？我們曉得甚麼？”

厥後，粱胤桓在後院的長廊裡停下腳步，一下午都如同一根竹竿般直直站在那邊，一動不動，雙目凝睇著滿院的山茶花，哀傷與悲哀冇法遏止地從胸口間奔騰而出，幾近將他淹冇。隻要粱胤桓一想到雲相是捐軀了全族人的性命來護他全麵，就彷彿有人用刀狠狠在他的胸膛上劃開一道口兒，疼痛到令他難以呼吸。都是因為他，是他害死了他最好的朋友，另有他傾慕已久的女子，慕晨和長煙都是因為他而死的。本該是最好的年紀，最風華正茂的時候，他們另有那麼多事冇有去做，另有那麼多美好的時候將來得及去體驗，人生才方纔開端，卻如此無聲無息地結束，化作一縷灰塵，被世人忘記。

粱胤桓恍恍忽惚地分開了吏部，腦筋裡嗡嗡直響，幾次回想著方纔胡誌涵所說的每一句話。他每走一步都彷彿踏步雲端，滿身軟綿有力，到最後粱胤桓乃至不曉得本身是如何回到瑞王府的。從吏部出來以後，梁胤桓就再也冇有和任何人說過一句話，如同行屍走肉般直直往府中的後院走去。武晟從冇見過主子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也有些嚇到，上前扣問摸索，可非論本身對王爺說甚麼，對方卻好似充耳不聞，全無半點反應。武晟慌亂之下隻能悄悄跟在粱胤桓身後，漫無目標地在府中浪蕩。

夏季的傍晚來得格外早，天空逐步出現紫紅色，如妙齡少女害臊嫣紅的雙頰。煙雨樓內，女人們已經經心打扮好，等候著即將到來的斑斕夜晚。來得早的客人已經美人在懷，美酒好菜，暢享人生樂事。不過因為天氣畢竟還算敞亮，以是煙雨樓內的客人並不算多，隻要零零散散那麼幾個。

“我靈山幫權勢雖廣，可我們又不是神仙。派殿下督導吏部的是皇上，又不是我們！靈山幫又如何能夠精確無誤地猜中皇上的心機呢？”裘風嘲弄笑道，氣定神閒地將杯中之物一飲而儘，一雙鳳眼用餘光高低打量著瑞王。一杯酒下肚，裘風滿足地打了個飽嗝，不疾不徐地問道，“如何？聽殿下方纔的意義，您下但是曉得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