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茂安然道：“並非大逆不道，卻有獲咎殿下之嫌。”

尉戈回到書房，屏退下人，心中燥意難消，乾脆提筆在窗前長幾上練字。

德王病情幾次，但大抵趨勢老是不好。太醫們來來去去，神采一日更比一日凝重，宮人不敢大聲鼓譟，宗正府內寥寂蕭瑟的氛圍比秋意來的更早。這日祁王帶著幾個宗親來謁見，瞥見德王靠在引枕上喝藥，世人不約而同沉默，當年英宗秋狩，眾皇子披甲乘射縱橫於山林間的英姿猶在麵前，不由讓人唏噓感慨。

“殿下先承諾我一件事。”

鄭穆目光垂垂冰冷。

鄭穆有些不測，悄悄等他下文。

對薑、萬、孫三家，對情勢所逼下將要構成的聯盟，更是內心對權勢慾望的讓步。

“我臥床這一個月，體味到的，恐怕還不及當年王叔經曆之萬一，”鄭泰靠在枕上，喘著粗氣道，“這個時候我才明白王叔的短長。我一貫自誇聰明，才乾卻遠不及王叔，幸虧我另有另一樣風俗，好學。揣摩王叔行事風格，我想到這個彆例，正像你當年讓先帝、明王成為我的敵手。”

鄭泰挑了挑眉毛，情感冇有顛簸，而是說，“楚地雖好，到底不及趙，我會和祈王說，封你為趙王。固然現在你已經不消在乎名號，但由我下旨，總比你自封更好。”

“支出這麼大代價，我豈敢再心存小覷，”鄭泰緩緩道，“你不心急，莫非身邊人也不急，他們陪著你涉身犯險，已經看到了勝利的光芒，你能包管，他們當中冇有一小我想要推波助瀾，順利肅除你身前的停滯。王叔，你長於把控民氣，敢不敢做這個包管。”

鄭穆看著他，俄然大笑，“你少說一個，另有英宗。”

“畢竟，還是要走這條路。”羅子茂對著王府富強的草葉獨語。

尉戈微微一怔，沉默不語，冇有出聲否定。

說完揮袖拜彆，不一會兒，身後的寢殿就響起宮人鼓譟聲，召太醫急診昏闕的德王。

羅子茂抬開端，與他視野平齊，語氣直接道：“阿誰女子鐘靈毓秀，彆說普通閨閣，就是世家中也是少見，殿下傾慕於她，部屬毫不料外。但部屬隻想問一句，藺將軍年老，殿下是看中了舒軒為將的才氣，今後要將軍權拜托他，後院再交給阿誰女子，莫非殿下要將基業全贈與舒家？”

前麵的話不必再聽下去，他回身就要分開。

平平的口氣裡透著些憐憫。

尉戈的手顫抖一下，眉心漸漸緊擰。

羅子茂說完躬身施禮，漸漸後退，“謝殿下恕我直言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