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找甚麼?”
此光陰頭升至中天,世人從淩晨始就未曾歇息過,臉上都暴露疲態。
話音未畢,他已重重膜拜在地。尉戈哪敢受此大禮,忙伸手扶住,說道:“我不過做了該做的事,老將軍何必行此大禮。”
馬嘶鳴一聲,揚蹄飛奔而去,尾隨侯府侍衛,浩浩大蕩往密林駛去,蹄聲如雨,一起踏碎了無數芳草的腰肢。
尉戈見他眉須帶霜色,已顯出老態,心下亦有些感慨,勸道:“幸而弩族自顧不暇,現在天下承平,並無戰事……”
今次打獵的本意主如果旁觀蒼龍旗“坐作、進退、疾徐、疏數”的本領。藺濤老將軍也深明此意,轉頭對著兵士們大喊道:“兒郎們,拿出些真本領來,彆丟了蒼龍旗的名聲。”
尉戈寂然,這些話重重擲到他的心頭,慎重地一點頭,他沉聲道:“將軍說得是。”
正在他沉吟時,舒儀已舉起那片葉,抿在唇間,赤色褪儘的唇透明地彷彿葉上的露水,嗚哭泣咽,輕幽的曲從葉間支離破裂地滑出,音色時高時低,低垂處如黃鸝高啼,低婉時似迴風盈穀。
侯府的侍衛也成列排好,大家臉上藏不住的鎮靜之色。舒軒一馬搶先,絳色如緋的軍人服襯得他俊美無儔,仿若神祗。他目光熾熱敞亮,眼中蘊著琉璃般的光彩。
帳中隻要她一人,靜地彷彿能聞聲本身的心跳。心頭千百個動機轉過,卻如何也抓不住一個清楚的,腦裡翻來覆去想著那兩句“這皇位上的刺,總要先拔去的”,“可惜這花開得太盛,眼看就要乾枯了”。
她話中不知是絕望還是無法,話音方落,那碧青的長葉已經被她棄在地上。
分紅五列的步隊,分頭奔向密林戰役原。馬蹄陣陣,很快埋冇在無窮綠蔭濃林當中。
他說得衝動,神采漲得通紅。舒儀大抵體味到打獵的環境,心中也不由歡暢。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尉戈幾近設想不出這是一個如何的人,挑起眉,問道:“那你找到了麼?”
他這才急追上來,看她老是四周張望,彷彿遺落了甚麼。
草波如浪,餘暉把她的影拉地極長,隨風而舞,尉戈表情一閃,凝睇著她,想不到甚麼話能夠介麵,隻是柔聲說:“風大了,這裡離行帳遠,我們歸去吧。”
舒軒所騎的,是一匹通體如墨的戰馬,唯有四蹄烏黑如踏雪,它極不循分地甩了甩腦袋,噴出一口熱氣,直撲到舒儀的臉上。
舒儀騎馬慢行於漫漫草原上,風一陣陣撲簌著長草,海潮似地滾來。她張望遠方,已認不出來時的路。剛纔分開行帳冇有帶任何侍從,走得遠了,才發明四周都是長草如海,不知不覺,竟已深陷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