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她現在為何音信全無？因為皇大將她關在了這永和宮中的某一處，日夜刻苦。她為了鳳公子捨棄了性命，你當真就對她一點情義也無嗎？”那女子問。

她還將來得及承諾，鳳朝歌已搖搖擺晃起家，由內侍扶著從側門出了殿中。

鳳朝歌把披帛放在指尖悄悄摩挲，似笑非笑道：“我若說，我都要呢。”

是怒是恨？他分不清。

他搖搖擺晃起家，腳步踏實地向前走去。

他倚在玉闌邊輕笑，忽的，遠遠有一道倩影走來，身姿窈窕苗條，風過處她身上衣袂翩然，一舉手一投足，漫不經心，彷彿在月下安步。

雲羅把膝上的衣衫遞給她，緩緩道：“你穿上吧。”

月色潔白，清輝灑在了這重重宮閣中，遠遠的太和宮的大殿中歌舞笙簫更加歡暢，殿中群臣齊賀萬歲聲模糊傳來。

……

“鳳公子不想曉得她在那裡嗎？”那女子柔聲道：“她矯詔調兵，千裡去救了鳳公子。這份情義當真是……嘖嘖，聞者心驚，聽者感佩落淚呢！”

他口口聲聲說著那一堆誇姣誓詞，她不是不信的，隻是在衢州城中她就明白：都是在亂世中苟活的人，都曉得甚麼事該做甚麼事不該做。

那女子居高臨下，冷眼看著癱坐在地上的鳳朝歌，笑了笑：“鳳將軍在這裡做甚麼呢？”

“朝歌……你喝多了。”耳邊傳來殷殷體貼的規勸聲。

雲羅細心看了她的神采，輕笑：“瞥見你本日還在惦記我這舊人，總算不白費我常日待你好。”

昀，

鳳朝歌踉蹌退了幾步，跌在了地上。

她笑，這時他麵前應是霓裳綵衣，羽扇飛花，紅牙檀板，觥籌交叉，一派亂世初顯。

沉著得令人驚駭。

那女子被他輕浮了去卻也不惱，嫣然笑道：“鳳公子想要這香還是想問妾身是誰呢？”

巍峨的太廟前百官齊跪，三拜九叩，而他意氣風發，這將是如何樣一副盛景。

令媛犒賞如流水似地賜下，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帝王的慷慨奉送明示的是皇家的天恩浩大。

這一日雲羅聽得太廟動聽悠長的鐘聲響起，曉得李天逍前去太廟祭祖。

他迷濛著鳳眸看了她一眼，吃吃地笑：“郡主……多慮了。我冇醉！”

是生是死？他不知，也不是他能操心。

那女子咯咯一笑，笑得花枝亂顫。她忽地俯下身，盯著鳳朝歌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鳳公子禍光臨頭了還不自知，該讓妾身如何說纔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