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低低的呼喊，“昀兒好累，想要睡一會。”

似曾瞭解的景象，隻是兩人表情已不複當初。

蘇晉緩緩搖了點頭：“不知。我已好久冇有在京中刺探動靜了。”

俄然蘇晉慢慢道：“鳳朝歌他……”

“阿晉見到了朝歌了是嗎？”她問。

“啊！”雲羅猛地驚醒過來。

雲羅心中湧起一股失落與慚愧，喃喃道：“阿晉又走了。”

雲羅追上前，氣喘籲籲地盯著雪地中的殷寐，冷聲道：“你為甚麼……為甚麼要殺皇後？紫雲閣阿誰宮女是不是你……”

耳邊溫熱氣味拂來，一道動聽魅惑的聲音在耳邊悄悄撩過：“昀兒，他不能護你一輩子，我能。”

雲羅淚紛繁落下，忍不住撲入他的懷中，道：“我覺得這一輩子再也看不到阿晉了。”

李天逍皺眉看著楚楚不幸又狼狽不堪的殷寐，眼中有猜疑。

他靠得太近，狹小的車廂中幾近氣味相接，一股難以言喻的含混從兩人間升騰而起。雲羅雪玉似的臉頰猛地泛紅。

她另有甚麼樣的將來呢？成為李天逍的侍妾，千方百計得了他的寵嬖，然後在偌大的深宮中苦苦掙紮求生。她的將來，或許便是等著華元嗣立室立業，等著華元青長大成人。

她失聲問道：“我如何在這裡？阿晉呢？”

“雲羅！雲羅！……”有人在她耳邊喚道。

……

她從鳳朝歌懷中掙開，依在了車廂壁，涼薄地笑：“朝歌，你想錯了。”

兩人相隔不過天涯，隻是不知他為何感覺她從未這般冷淡清冷。

雲川是南邊重鎮，緊挨著潞州。潞州之戰剛勝不久，梁人纔剛退兵，雲川如果出事的確是年都過不好。

是一場夢吧？

她的將來，不就是現在如許嗎？

雲羅一怔，不明白蘇晉這個時候如何會提起他。

母親的手粗糙而冰冷，她好累想要歇一會。但是母親卻不想停下來。

故交仍舊，那一雙清冷陰柔的眸子亦是如昔。

……

雲羅抿了抿鬢邊的亂髮，沉聲道：“青王的女兒，四郡主殷寐！”

雲羅一驚，不由向中間一縮。她極力看向身邊，忽地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鳳眸。

那翩翩而來的白衣男人帶著令媛聘禮上門。

……

“不要睡。昀兒，我們要找到你的爹爹！”母親瘦而茫然的臉上是令她驚駭的暮氣。

北風呼呼吹來，吹的人都睜不開眼。殷寐步步逼近，雲羅不得不步步後退。

火把照在他的側麵上，神采冷峻，五官漂亮如砥礪而出，劍眉飛揚，眉宇間凜然有王者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