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羅慘白一笑，道：“我曉得不好，但是……這是他的命，也是我的命。管不了了。”

雲羅心中一鬆，不是李天逍就好，但是下一刻心又重重揪起。她倉猝問道：“虎帳中好好的如何會出事？”

“說了！奴婢都說了！奴婢如何敢不說？但是千防萬防，還是防不了啊娘娘！”劉陵失聲辯白，痛心道：“晉公子趕到時，覺得能及時勸止鳳將軍南下潛入梁國，但是卻瞥見虎帳中屍首各處。本來梁人細作在軍中辟謠，說……說鳳將軍早就向皇上投誠，以割地稱臣的代價，讓皇上助他攻打鳳朝陽！”

劉陵大大喘了一口氣，擦乾臉上的雨水，揮了揮手道：“不是……不是阿誰！不是皇上！是鳳將軍的虎帳中出事了啊！”

內裡的風聲更大了，積累了好幾天的雨終究劈裡啪啦地下了起來。重重敲打在宮簷上，敲打在窗欞上，像是爆炒的蠶豆越來越快越來越麋集，最後嘩啦一聲轟響六合一片烏黑，沉暗得看不見不遠處的宮闕重樓。

麵前空蕩蕩豪華的宮殿在搖擺燭光的暉映下有種沉沉的暮氣，帶著詭異的氛圍令這暴雨前的氛圍更加壓抑。

雲羅無言地看著她，點了點頭，道：“去叫來劉公公。我有事要問他。”

“霹雷”一聲。2

……

雲羅心中猛地一慟，她還來不及說甚麼就一把將劉陵的領子抓住，咬牙凝聲問道：“他出了甚麼事？”

“才一更天。”沉香道。

她從竹筒中取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素絹。密信上寫得密密麻麻。筆跡草率，但是她卻認得是蘇晉的筆跡。她一目十行看完，頓時踉蹌後退一步，神采煞白。

劉陵驚喘不決，氣味不穩，斷斷續續隧道：“奴婢不曉得……是晉公子傳返來的動靜……他說趕到的時候來不及……鳳將軍出事了。”

終究，他眼睫顫了顫，緩緩地蒼茫展開眼。滂湃的寒雨中他彷彿又回到了三年前阿誰酷寒的春雨天。那是他這一輩子最屈辱最暗淡的日子。

劉陵氣喘籲籲，擦了擦重新頂到不竭流下的雨水，半晌才道：“娘娘，不好了！鳳……鳳將軍出事了！”

她站在鳳棲宮殿前，很久地看著麵前的六合變幻，沉默不語。身後細碎的腳步聲，沉香已為她肩上披了一件薄薄的錦麵披風。

而統統的人都被騙了都。

雲羅坐在殿中，看著內裡風雲將變，眸色龐大，長長歎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