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會在這裡?為甚麼受傷了?皓兒呢?是不是被凶徒抓去了?
無情“嗯”了一聲,再未幾言。
很多時候,“不想曉得”比“想曉得”更顯聰明。
他似要噬人,將我全部兒吞下去,“你會施針?曉得醫理?”
流水潺潺,飛花飄落,姹紫嫣紅。
靈機一動,我問道:“王上不想曉得王後現下如何嗎?”
咻!咻!咻!
風拂起他的亂髮,我瞥見他的麵龐緊緊繃著,眼神凜冽如刀。
“孩兒每日都偷偷地射箭,並無荒廢。”
“寐兮,一朝返國,也不知國人如何對待我們,你可有想過?”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不過彷彿我隻是一堵牆,他並非在看我,“在屋外玩耍。”
“母親,那是王上。”皓兒手指著正中的一人,又指向另一側,“那是侯爺。”
這段日子,是我這平生最清心、最簡樸、最安靜的日子。
冇錯,畢生屈辱讓我成為天下人的笑柄、成為青史的臟汙。我是豔姬,我是蒙受十二年欺侮的破鞋,即便回到秦國,秦王也會棄我如敝屣。
如此,三日已過,蒙天羽決定後日率軍歸朝。
我勾起一抹清冷的笑意,“是以,我很衝突。”
左火線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幾不成聞。我不曉得那凶徒意欲何為,因而主動道:“何人引我至此?速速現身。”
這日,無情要出山到四周的城中換回一些米糧,皓兒懇求他帶我們去,他承諾了。
晴日當空,日光灼灼。
抓住我們的十餘名黑衣人一向隱身於暗處,見火伴死傷大半,這才脫手。
或許是我們命大,或許是老天爺不讓我們走上陰司路,讓無情救了我們。
又有兩名黑衣人上去助陣,扣著我和皓兒的四名黑衣人拽著我們疾步奔馳。我想抵擋,但我手足軟弱,皓兒的劍術也無殺傷力,隻能任憑宰割。
他回身出去,利落如風,很快地再次出去,手中多了一碗黑乎乎的湯藥。他把湯藥遞給我,不聲不響地又出去了。
我不置可否,他俄然想起甚麼,“這些年,為何你……”
保護首級來稟,以吳王為首的王室餘孽被押到王宮正門前廣漠的空場,聯軍要一個個地射殺吳國王室,以此威懾吳地子民。
養傷半月,我病癒了,為他們洗衣燒飯,皓兒和他上山打獵,玩得不亦樂乎。
是誰要抓我孩兒?
“我雖有猜想,但不敢妄下斷言。”
“師父,你如何了?”皓兒扶著他,惶恐地問。
我心中嘲笑,麵上若無其事,“十二年了,秦王的臉孔,早已恍惚,然,王上所賜與的屈辱,我長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