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之容與趙慕自有幾分類似之處,卻無趙慕的超脫天成,一雙眼睛也無趙慕的鋒利與深沉。趙王俊美不足,霸氣不敷,柔嫩過量,嚴肅不具,怪不得身為國君,卻到處掣肘於趙顯。若非愛子趙慕以軍功、兵權相對抗,隻怕趙顯早已取而代之。
但是,國仇家恨,我真的冇法健忘,固然過了十三年,那些哀思,那些仇恨,已經淡化了很多,但是我冇法蕭灑地拋掉這沉重的承擔。總有一個聲音時不時地警省我:他是趙人,更是將來的趙王,他是你的仇敵,你不能和他在一起,更不能對他動心動情,你應當向他討回血海深仇,你要複仇!
公孫玄公然有備而來,想見皓兒,冇那麼輕易。
仇恨啃噬著我的心,他們的眼神就像馬鞭鞭撻、折磨我,讓我不得安寧。
我想判定地作出決定,可老是柔嫩寡斷,既捨不得分開趙慕,又冇法放棄家國壓在我身上的任務——複仇。
“成管家,慕哥哥帶返來的都是甚麼人,這般無禮?”喜色上麵,她斥道,“我堂堂公主,要他耍劍給我看,是他的幸運,這般不知好歹,想討打嗎?”
目視半晌,公孫玄退回本來的位置,“稟王上,寐姬的左臉頰並無傷疤,的確與扶疏女人的麵貌相差甚遠,不過扶疏女人與寐姬的眉眼非常類似,或者能夠這麼說,如出一轍。”
絲絲縷縷的癢,變成快速散開的酥麻,不竭地刺激著我。現下恰是朗朗白日,並且房門大開,萬一被人瞧見了,極其不當。我閃避著,“不是每天見嗎?哪有三日?”
趙慕的眉間閃現些許笑意,“本日我有要事在身,不能陪你玩,你先回宮,他日我再陪你。”
我暗自測度,莫非北境有變?匈奴又南下擄掠反叛?而趙慕也猜不出究竟是甚麼要緊的事,便命千夙、墨痕和高摯三人清算行裝。
此種鋒芒,躲藏於無形,卻又讓人感覺它無處不在。
我拍拍他細瘦的肩膀,“我在想事,皓兒,去閱書。”
不出所料,十八黑甲精騎一向追隨無情的蹤跡,趙慕還派出數十人追殺無情,能夠設想,三方夾攻下的無情,過的是甚麼樣的凶惡日子。我擔憂無情的安危,擔憂他可否擺脫重重追擊……
我伸手取下純黑錦帛,在錦帛垂落的一頃刻,世人的目光由等候變成震驚,再竄改成大失所望。隻是半晌工夫,眾臣交頭接耳、竊保私語,對我的麵貌評頭論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