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自測度，莫非北境有變？匈奴又南下擄掠反叛？而趙慕也猜不出究竟是甚麼要緊的事，便命千夙、墨痕和高摯三人清算行裝。

照此看來，必然是毒手之事。

他冷酷的目光掃過我，以後邁步而去。那一瞥，彷彿含著無儘的意味，又彷彿甚麼都冇有。

我將心頭模糊的不安壓下，“公孫玄此人，我多少有點兒體味，他做任何事，都不會無的放矢。”

“成管家，慕哥哥帶返來的都是甚麼人，這般無禮？”喜色上麵，她斥道，“我堂堂公主，要他耍劍給我看，是他的幸運，這般不知好歹，想討打嗎？”

算不得漂亮，幼年時候卻也臉孔清俊。此時現在，他悄悄地看著我，濃眉黑眼，目光靜止，好似河水已經乾枯，又似田野再無大風。

公主的俏臉因為肝火翻湧而漲紅，“把這兩個可愛的人拿下！”

“我自會跟慕哥哥說，且慕哥哥一貫疼我，我做甚麼事，他都會同意。”公主對勁洋洋道，號令部屬，“去把她的絲帛扯下來。”

我使力推開他，他的手掌卻扣在我的腰間，輕咬我的耳垂，“三日不見，如隔三秋。”

我低聲道：“皓兒，不成冒昧，退下！”

聞言，趙慕眸光一冷，卻也不動聲色。

我驚詫，想不到趙慕也瞧出公孫玄對我的“彆情”，更想不到他劈麵道出。

我抬眼看他，含笑。

再抬眸時，他滿目纏綿，“寐兮，我會比及結婚的那一日。”

“父王，絲帛上的寐姬與扶疏眉眼間確有類似之處，不過扶疏已非芳華少艾，寐姬倒是窈窕少女，年紀相差十餘歲。”趙慕朗聲安閒，忽而轉向公孫玄道，“公孫大人，這方絲帛乃上品絲綢，不過邊角有點兒發黃，該是收藏數年之久。從筆墨上看，也並非新的墨跡，是以，慕鑒定絲帛上的寐姬，應當隻要十五六歲。而扶疏七歲臉上就有疤痕，又怎會是國色天香的寐姬？”

“先前秦王覺得我和皓兒在回秦途中不幸遇害，現在聽聞我和皓兒尚在人間，便遣使來接，但是時隔十二年，秦使也不必然認得我。”我彎唇淺笑，但願他能明白我的弦外之音。

見我滿麵怒容、態度嚴苛，皓兒不敢冒昧，見機地閱書。

“扶疏一介草民，向公子和大人施禮是該當的。”我笑道，對於他的言行心知肚明——我給他施禮，他配嗎？他有膽量、有資格回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