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倒吸一口寒氣,饒是他有所籌辦,乍看到這場麵,也是腿肚子發軟,倉猝跪下,對著女屍又磕了三個頭,顫聲說道:
女屍“騰”的一下從棺材裡坐起來,雙臂收緊,十根乾枯的手指,緊緊的摳住了嬰兒的後背,麵對葉大寶,臉上綻放一個詭異至極的笑容。
“爹,少陽他……”一個二十幾歲的少婦上前來,睜著一雙哭腫的眼睛望著葉至公,她是葉至公的兒媳婦,也就是屋裡阿誰孩子的娘。
墳上的新土,和冇倒的招魂幡,說瞭然這是一座新墳。
“二嫂,你有了嬰兒,七七四十九天以後必成母子屍煞,有仇報仇。大寶這就為你蓋棺,你好生靜養修煉……”
深夜,下起了雨,打在樹葉上,悉悉索索,如孤鬼夜行,風聲哭泣,如訴如泣,更是為這個不平常的夜晚增加了一抹詭異的氛圍。
“噝……”
八月流火,恰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彆人家都開門通風,用起了電扇,葉至公家的後屋倒是房門緊閉,內裡點著三個煤爐子。
一九九〇年農曆七月十五,鬼節,又是月圓之夜,皇曆上是如許寫的:貪狼入室,陰氣極盛,諸事不宜,尤忌動土。
非常鐘後,葉大寶望著被本身重新埋葬的墳堆,從表麵看不出一絲馬腳,這才拜了一拜,回身倉促下山。
大凡棺材,都漆成暗紅色,漆成鮮紅色的都是非命之人,怨氣太重,紅色越濃,鎮邪的感化越佳。
“有勞道長了。”葉至公邊拱手施禮,邊用一雙眼睛高低打量著來者。
一個月以後,葉家村村長葉至公家。
葉至公在房中站了半晌,便是渾身大汗,歎了口氣走出門外,用力將臉上的汗水和眼淚一起抹掉。
屍油一滴滴落在銅盆中,非常鐘後,盆底積了滿滿一層。女屍的眉頭一點點皺起來,麵露可怖之態。
葉大寶倉猝撤掉香火和銅盆,將銅盆用塑膠套好,裝進懷中,目睹女屍緩緩躺回到棺材裡,懷裡抱著嬰兒,麵帶對勁之色,心中也是大鬆了一口氣。
“這位是……”
村頭巷子上,一道恍惚的身影在風雨中若隱若現,走出村莊,徑直上了後山,走進了一片墳地。
這老道看上去六十來歲,人很瘦,尖嘴猴腮,八字眉,三角眼,身上的道袍舊的不能再舊,背一個帆布包,一進屋,眼睛就滴溜溜到處亂轉,冇有一點仙風道骨的感受。
一具身穿紅色壽衣的女屍,筆挺躺在棺底。
言畢,從腳下拔起那三炷香,湊到女屍臉下,用煙燻烤起女屍的下巴,另一隻手早就籌辦好了一隻銅盆,鄙人麵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