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泰強忍住笑，朝我和高鵬使了個眼色，緊接著，笛聲一轉，從歡暢的曲調變成哀傷淒婉，那黑蛇踉踉蹌蹌地停下扭動，竟然像女人一樣嚶嚶抽泣起來。

“敢問這位小娘子姓甚名誰？”半晌，李元泰上前見禮道。

陸判點點頭，“恰是，呂後的現世是都城大贓官，我已經安排戚夫人投生到她家做她的女兒，敗光她的產業以後，再告發她，令她鋃鐺入獄。”

就連被點了穴道的智心大師也呆住。

那黑蛇見撲了個空，倒地嚶嚶抽泣，似有無窮懊悔。

虛空中，一個女人用悲慼淒婉的聲音低低吟唱著，“如果當年不相遇，何來身後秋風吹。”

戚夫人擦乾眼角的淚痕，恨恨隧道，“我要報仇，我要找那暴虐的呂後報仇，她毒死我的兒子，把我做成人彘，此仇不報，何故為人！”

李元泰踹高鵬一腳，表示他不要再說了，然後咳咳兩聲道，“那麼戚夫人，您又是如何被虛無子困住了呢？”

女子點點頭，“當年高祖駕鶴西去，奴家就推測那心如蛇蠍的呂後會對我們母子下毒手，乃作詩《春歌》——子為王，母為虜。整天舂傍晚，常與死為伍。相離三千裡，當誰使告汝。

高鵬呆住。

聽了這話，戚夫人哭聲小了些。

這真是一首詩激發的血案，當時她必然在想，你仗著仙顏奪走了他的丈夫，在丈夫身後又覬覦她和高祖辛苦打下的江山，以她的本性，又如何會讓你得逞。我如果你，就啞忍一段，再尋機遇東山複興。

李元泰倉猝扶她起來，“學道之人，該當救人於危難，此乃貧道分內之事。怎敢勞戚夫人跪謝。眼下，既已規複自在身，不知戚夫人作何籌算？”

陸判呆住。

李元泰那裡會聽他的，持續吹，黑蛇持續跳舞，那蛇不像是來進犯李元泰的，倒像是來給他伴舞的。

<!--章節內容開端-->虛無子說罷，再次捏劍訣，黑蛇再度遊出指尖，朝著李元泰飛撲而去。

戚夫人不作迴應，隻嚶嚶抽泣，似有所悟。

奴家被施了邪法以後，不辨好人好人，隻知進犯突襲。剛纔幸得羽士小哥吹吹打曲，喚起了奴家昔年的影象，奴家一貫喜樂律善歌舞，聽了久違的笛聲，禁不住翩翩起舞。多謝小哥挽救之恩，如果不是小哥的笛聲，不知奴家還要被虛無子這暴徒差遣多久。”說罷，伏地要拜。

李元泰頓腳道，“又讓他跑了，這老狐狸。”

那蛇彷彿永不知倦怠，不斷地吐著玄色的信子纏住李元泰不放，李元泰持續左躲右閃，矯捷得像一隻輕巧的小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