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傑把畫紙展開,用鎮紙壓住,細心觀瞧,嘴裡唸叨:“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那邊無芳草!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內行人,牆裡才子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伴計!我要當這件東西,你看看值多少錢?”林毅問道。
“姐姐本日另有客人,小弟便不打攪了,告彆!”林毅巴不得分開這個是非之地,忙起家告彆。
“真是無用?”李雪冰鄙棄地說道。
林毅鬆了口氣,心道:“你認輸便好!若真得纏住我不放,與我一向比下去,咱非露餡不成。媽的!這蘭竹苑不是久留之地,還是從速賣了畫作拜彆吧!”
“好詞呀!好詞!”周邦傑撫掌讚道:“這詞好,字好,畫作也好!想不到小兄弟與李蜜斯一見鐘情,揚州隻不過見過一麵,便對她念念不忘,本日還作了這等上好的詞作送與她!”說到這裡,把本身的頭搖了兩搖,歎道:“比我做的好!我倒是作不出這等好詩詞的!”
林毅笑道:“我已經作下了,本日我便是來賣我的這幅畫的。”說著,自懷中把上中午畫的哪幅畫取了出來,放在了圓桌上。
“你這副畫是送與我的?”李雪冰滿目歡暢之色,瞅著林毅笑問道。
呀!這脫手可夠利索的,俺還來不及說賣畫的事呢?她便拿走了?這要再說賣畫的事,隻怕李雪冰還非常的不歡暢,平白獲咎下人。也罷,就當它是手鍊的錢,等俺歸去了,把瑪瑙手鍊賣了作本錢金吧!林毅苦笑了一下,不再出聲。
林毅笑了一笑,不去理她。中年文士嗬嗬笑道:“我常聽李蜜斯在人前說,中間是一等一的奇男人,詩文書畫俱佳,怎的不肯於我比試,莫非你是欺世盜名之輩?看不起鄙人,不給我個麵子?”說到厥後時,語氣有些不善。
李雪冰在旁笑吟吟隧道:“這位周邦傑公子,乃是山東名流,十八歲便考中了進士,現現在擔負戶部侍郎一職,王十,你還是應與周大人多靠近一些纔是。”
哇!本來還是個大官?哪……咱真惹不起了!人家隨便伸出一根手指頭來,都比咱腰粗,咱哪是他的敵手。林毅隻得拱手笑道:“本來是周大人,失敬!失敬!還請見教!”
自古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咱一個平頭百姓,豈能與哪等高官厚交?還是早點分開的好,萬一你這來個紈絝後輩,或者王公大臣,俺一不謹慎獲咎了人,還不給俺惹來禍害?還是從速走掉的好!林毅心中盤算了主張,忙推讓道:“不了!我本日隻是趁便路過,家裡另有事,不能再等了,哪我就告彆了!”說罷,躬身施了個禮,回身走向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