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覺得這位大少夫人是個心機暴虐的笨拙女子,可打仗了這幾個月,春意隻感覺那些傳言好笑得緊。
“你看看這個表,如果按著它填出來,對比起來是不是更一目瞭然些?”
可現在看來,宋珩固然給了她一份大大的回禮,卻壓根冇有要用它的籌算?
歸正又不是她的財產,她也不籌算撈甚麼大好處,乾脆就讓宋珩的人手來做伕役。
“大少夫人真是蕙質蘭心,竟能想到如許的體例!有了這個資產負債表,統統鋪子、田莊的資金去處都一目瞭然。如果底下管事也能用它來做賬,我們這兒起碼能省七八成的精力看賬。”
午後,程初芍掐著點去了趟主屋,按例給昏睡中的宋珩送去了平常按摩大禮包。
賣力送米過來的人叫盧大牛,是米鋪管事的兒子。她對此人有點印象,隻因出城當日去米鋪時,她偶爾發明,這盧大牛竟然“不務正業”,不想著招攬主顧,反倒隻坐在背麵玩木頭。
他恨不得本身掏錢,購買些寶貴木頭來打造這張即將被送給宋將軍的輪椅。
說不打動是假的,更多的還是慚愧。
她思考好久,在紙上塗塗畫畫一番,拿疇昔給春意。
春意看在眼裡,內心更是五味雜全。
春意眼睛亮亮的,彷彿想說甚麼,最後還是冇說,持續寂靜算賬去了。
成果,程初芍看著對勁,大手一揮,直接就把這個樣品留下了,愣是讓盧管事的貢獻冇了用武之地。
見她麵露煩惱,宋珩眸底漸漸漾起笑意,視野落在她鴉黑髮髻上的一支素色花簪,耳畔俄然反響起上午十五循循善誘的那番話。
程初芍悄悄喚來清兒,讓她給春意打個動手,隻賣力幫春意複製十幾份一模一樣的空缺資產負債表昂首。
盧管事當時非常難堪,當著她的麵子罵了盧大牛幾句,言語間對這個大兒子非常絕望。
他也不把程初芍當甚麼朱紫,直言直語,將“圖紙”搞清楚了,便拍著胸脯一口應下。
輪椅送過來兩天了,還冇見過他出一次門。
“你如何——”
“您要問送甚麼小禮品嘛,女子不管甚麼年紀,老是愛打扮打扮的。送簪子最好了,又小巧又都雅。結髮兩不離,多好的意頭啊!不過,女子最怕撞衣衫金飾,以是,千萬不能買那些爛大街的,最好還是得訂製……”
當時,程初芍在府裡名聲遠不如現在,按理說該趁此機遇好好表示纔是,可她愣是氣得桂嬤嬤差點說出“朽木不成雕也”的話來,也冇能“學會”看帳本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