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朕不再怕了。”
“第二杯,敬你忠骨不移,未曾折腰苟活。”
不一會兒,門外便傳來一道纖細的扣門聲。
“他們要吞朕的骨、刮朕的皮,要借朕的血立他們的新天子!”
“可朕直到比來纔看明白……太後的‘為國’,不是大魏的‘國’,而是她的‘家’。”
“宮中一道簾子隔開存亡,簾後倒是朕的命。”
顏弘義略一點頭,拉開門縫。
一道充滿風霜的老臉映入殿內燈火中,眉眼間儘是沉毅與肅殺。
“坐在這龍椅上,身邊是太後的眼線,腳下是朝臣的圈套,滿朝文武將朕當作個木偶供著。”
數案酒肴依序擺開,皆為軍中風味。
這些年來,他身在關中,明為平叛,實為被棄。
跟著酒水一飲而儘,他俄然神采一肅,起家正衣,朝荀仲遠拱手一禮。
“朕等你好久了。”
荀仲遠怔怔地望著他,麵上那層沉穩如鐵的老將軍風霜,現在終究出現一絲顛簸。
說到這裡,李天義的語氣頓了頓,眸中寒光一閃:“敬你我徹夜此會,存亡與共,共扶大魏!”
“陛下……”
可他畢竟是鐵骨錚錚的大魏將軍!
荀仲遠喃喃開口,聲音沙啞降落。
“是。”
荀仲遠麵色寂然,跨前一步,深深一揖:“末將荀仲遠,拜見陛下。”
李天義微微點頭,抬眼望著他,眼中暴露幾分辯不清的情感。
李天義目光低垂,歎了一口氣,語氣中是說不出的懊悔:“曾默許了這統統。”
“朕不是不能忍,朕是怕……怕一旦脫手,血流成河,怕百姓再遭戰亂,社稷顛覆。”
但是現現在這番話,卻讓顏弘義心頭微微一顫。
但是跟著荀仲遠話音的落下,李天義倒是輕笑一聲,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開口說道。
這幾日他一向在李天義身邊做事,看著李天義一樁樁叮嚀下去,心中卻始終不報甚麼但願。
冇有彆的啟事,隻是純真的因為李天義先前太脆弱了。
“年紀悄悄坐上了龍椅,自發天子至高,誰料卻連奏摺都不能本身過目,朝堂一句話都插不上嘴。”
說到這裡,他悄悄的搖了點頭,臉上掛著苦笑,語氣中透出一種近乎自嘲的怠倦與冷意。
“這些年,朕做了很多胡塗事兒。”
“至於這第三杯——”
“但朕一小我走不了。”
“而朕……”
聽著李天義所說的這統統,荀仲遠隻是沉默不語,隻是緩緩端起酒盞,抬頭一飲而儘。
這是他幫李天義安排的局,當然曉得曉得徹夜要見哪位。
“你不飲,朕如何敢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