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噁心，究竟是誰把這小雜種放進國子監的？”

“嗯，好。”

賣力傳話的人，是蒙學部巡查的保衛，他站在課堂外的走廊上，麵色有些凝重：“那人在國子監門口鼓譟，吵吵嚷嚷的，咬死了說是你親爹，地痞惡棍一樣，喝多了還在校門口的石獅子邊兒撒尿。”

“還給我！”

老魚頭很明顯不滿足，“還不敷還這個月利錢的。”

老魚頭一臉對勁洋洋，“你娘是個小昌婦，她早死了。”

監生們一看校長來了，趕快低垂下頭，不敢罵了，也不敢砸了。

保衛也不敢信賴，畢竟國子監裡的可都是官宦後輩，父親大多是朝中官員，哪能隨地大小便這麼肮臟。

慕無涯提筆，飽蘸了濃墨，在宣紙上寫功課。

“嘁，身上才二兩銀子。”

他剛識字不久，做文章另有些吃力，但是在算學上，很有天賦，那些龐大的算術題，他根基上看一眼就能默算出精確答案。

來者恰是校長伍無忌。

“慕無涯，內裡你爹找你。”

慕無涯的小臉刹時赤色全失，腦海中閃現一個令他顫栗的人影來：“……我曉得了。”

“無涯，算學功課借我抄抄。”

並且孃親也有教更加龐大的方程式，比《雲髀算經》上的難多了。

“哎呦！殺人了！”

老魚頭一天到晚聚賭窩娼，昨兒也是在花街娼門子裡睡的，褲腰帶上還拴著一截兒儘是脂粉香的辮子，也不曉得是哪個暗門子相好剪下來送給他的騷毛。

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引來了很多人。

孃親每日都給他抓一把，放在口袋裡，讓他帶到黌舍裡去分給其他同窗。

就被一隻鬼怪般的手，給擒住了。

“是老朽的忽視，孩子你放心，阿誰地痞惡棍，今後不會有機遇呈現在國子監。”

雲煌國正視孝道，而很多官宦世家都討厭晏氏外戚擅權，老魚頭這是鬨到點子上了，不消半晌的工夫，無數道鄙夷的目光，如刀子般落在了慕無涯的身上，各種指指導點。

老祭酒牽著慕無涯，到了校長辦公室，取出金瘡藥，給他的額頭擦藥。

老祭酒很活力，他扶了下鼻梁上的老花鏡，厲聲斥責道：“每人罰五十手板，謄寫《德善經》一百遍！賢人讓你們存善心、修品德，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慕無涯氣壞了，一雙眼睛通紅，充滿血絲，“你不是我爹，阿誰女人也不是我娘。”

他隻要一個很愛本身的孃親。

案幾上有朱墨盒，另有兩塊巧克力糖。

“放你孃的狗屁！”老魚頭罵罵咧咧，抬起手就要扇孩子的耳光，“你不過是被慕大蜜斯收養了，你就是個雜種，你的身材裡永久流著肮臟的血，你隻要活著一天，就得孝敬你老子我！快拿銀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