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到一半,夏蘇俄然想起趙青河“比世人要摹得好,又不能儘儘力”的要求,立即慢下,不斷對比著中間幾張桌上的畫,磨蹭到最後一個,才掛到繩上去。
“……”好吧,不好玩,趙青河見臨摹架上字帖撤下,換了一幅墨菊,“mm現在能夠去了。”
三日前,徽州絲織大商楊汝可進城。
夏蘇聽趙青河提及楊汝可,但見假山亭上幾位扳談正歡的中年人,此中一名麵相周正,端著儒雅,不似商賈似文士。
他目前喜交友的人冇剩幾個,但三教九流,故而姑蘇城裡的動靜把握得還算不慢。
這晚來得都是脾氣中人,確切不如何在乎男女之彆,而她斯斯文文,小嘴往下抿彎,毫不亮麗,天然不太惹人諦視,是以誰也冇多看她一眼,任她在尾桌冷靜畫。
有人跑過來。
年青人的聲音並不小聲,很鎮靜地說,“大伯,既然摹得是您的畫,就該由您決定誰摹得最像。您不下去瞧,我不美意義拿獎品,怕人說我沾您的光。”
她本身晝伏夜出,夜裡活動的範圍不大,以居家趕畫為主,以是就覺得趙青河的晝伏夜出也差未幾,卻實在大錯特錯。
夏蘇看趙青河手裡翻開來的扇子,恰是那幅文征明仿唐寅的扇麵。
本來墨菊圖是楊汝可所畫。
趙青河彷彿就等她這麼問,笑答,“這就得靠mm了。”伸手對指那群奮筆疾書的年青人,“他們正臨帖王羲之的蘭亭序,此中就有楊汝可正視的子侄。阿誰穿著最好的。mm去表示一下,無需發揮儘力,比他們都強些便可。其他的事,就交給鄙人的兄長我了。”
“你纔沒娘,你是狗熊孩子。”以是疇前那麼蠢――乳母,請包涵。
夏蘇悄悄翻眸子子。
多數是惡棍販子之徒,卻也很多真本領實打實的豪傑子,隻不過性子多野多狂,淺顯人視作異類,十足歸為混子。
“……你……還真是偏才……跟挑食的娃娃一樣。”誰說,又是誰勸她的呢?
趙青河不似夏蘇那麼能睡,白日裡隻睡半日,半日與大驢出門見人,將疇前的乾係戶重新清算一遍,去糟粕,留精華。
邇來都讓他說教,也該輪到她說一說了。
夏蘇去了。
二人邊說邊走,俄然麵前燈火敞亮,是一個舞文弄墨的聽曲園子,歌女彈唱清吟,擺了書案寫字作畫的年青人們,亦有散客到處逛看,都是趁酒言歡。
趙青河得知後,本就想要請人引見,本日倒巧。
趙青河奇特,“為何不去?吳二爺今晚請了男女客,可貴冇有束手綁腳的端方,平時又總看你一人研墨,挺孤單的模樣,現在有這麼多同好,大師以才博彩,不分男女長幼,你去湊個興子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