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一眼，俱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迷惑。

“甚麼東西？”樓湛歪頭看去，見是一個編織好的長長籮筐，頂上還被一個蓋子封著。

看到兩人就坐在桌邊，張嫂一臉驚詫：“兩位……冇有安息嗎？”頓了頓，她一臉愧色，“對不住，都怪我。”

豫州多毒蛇的恰是雨嶺山，剛好四周有幾個村莊，因而官府便派了人來，要求這四周的村落每日必須交出三條紫厘蛇，不然就得每日上交一兩銀子。

聽到這般暖和安撫的聲音，張嫂的哭聲略略止住，卻還是忍不住地抽泣著，說不出話。中間有人瞥了蕭淮一眼，見他生得溫潤麵善，氣質不俗，點頭感喟，代答道：“是紫厘蛇。這孩子呀……唉，可惜了。”

張嫂趕緊擦了擦眼淚，站起家來：“我，我們還冇有酬謝公子的恩典！”

張嫂抹著眼淚站起來，不美意義地笑了笑，將玉瓶還給蕭淮，又慎重其事地彎了哈腰，這才道：“打攪了兩位公子安息，夜已經深了，兩位歸去歇著吧。”

但是一個好好的農戶家，為何要去悄悄靠近裡捕那種毒蛇？還要一個孩子去。

沉默半晌，蕭淮平和地說完，起家淡淡道：“我們就此告彆。”

蕭淮淺笑扶她：“不必如此，我們隻是做了應當做的。”

夜色深沉，被吵醒了一次，樓湛卻睡不了回籠覺了，坐在桌邊盯著外頭天幕上的星子發楞。

時候一點一滴逝去，夏季老是天亮得極早，天矇矇亮時，樓湛撐著下頷在桌上有了些乏意，蕭淮也撐著下頷，含笑盯著她，想等著她睡著了抱去屋裡睡會兒。

蕭淮姿勢文雅地搖點頭：“公子如何了？”

“多謝公子大恩大德！”

蕭淮笑了笑，不再膠葛在這個題目上，指了指門角邊的籮筐：“張嫂可否奉告我兄弟二人，這究竟是如何回事？”

晨光瀉進，一室敞亮。

紙糊的窗外能見到一片火光，七嘴八舌的喧華聲不竭傳來，彷彿有很多人在外頭。

蕭淮側耳聆聽半晌，臉上訝色更濃：“……是蛇。”

地上鋪著一片破草蓆，草蓆上躺著一個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神采青紫，呼吸微小。張嫂伏在少年身上，哭得幾近脫力，滿身都在顫抖，描述慘痛非常。

方士直言那侍妾是被人下了蠱，需日日服下紫厘蛇的蛇膽才氣活下來。

村民們卻還冇有退去，紛繁獵奇地打量著蕭淮和樓湛。那目光過分熱誠潔淨，又帶著毫無歹意的獵奇之色，樓湛兩世為人，從未被這般看過，渾身都感覺不適，忍不住悄悄拉了拉蕭淮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