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誰……阿湛，”沈扇儀臉上儘是憋不住的笑意，“書，拿倒了。”

男人低低嗯了聲，手一揚，暴露一串鑰匙。他慢悠悠地翻開牢門，走了出來，低頭看了看臉上漸露憂色的裴駿，輕聲道：“既然這輩子都不想再待在這兒了，那這輩子就結束吧。”

太皇太後固然命令免了他的極刑，轉為在牢中禁閉一年，但也不答應任何人來看望他。裴駿嬌生慣養，放肆慣了，現在在這牢裡，除了不受獄卒欺辱，實則並不好過。

她麵不改色地放下書，起家籌辦分開。蕭淮含笑看著樓湛，也不挽留，待她走到樓梯口，才道：“阿湛。”

陳子珮快步跑上去跟上樓湛，點頭感喟：“你看，我就說吧。凶手來得莫名其妙，難以清查，蕭凝抨擊的心機就全都落到了你身上。”

盛元七年六月二十一日，宿醉的獄卒發明瞭慘死大牢的裴駿，嚇得屁滾尿流，趕緊去陳述了刑部尚書。

頓了頓，他道：“幸虧你剛纔冇抵擋，不然如果告到太皇太前麵前，一頂頂撞的帽子扣下來，理虧的倒是你了。”

男人彷彿低低冷嗤了一聲，並不作答，細心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幽幽道：“裴公子坐了這幾日牢，感受如何啊？”

“還我兒子性命！你還我兒性命！”

手中的匕首一起一落，又一起一落，裴駿像是一條病篤掙紮的蛇，猖獗地扭動著身子，痛得白眼直翻，鮮血淋漓而出。男人身上冇有沾到一絲血跡，輕視地看著去了半條命的裴駿。

陳子珮略一思考，點點頭：“要清查也毫無線索，八成會不了了之。這下，大長公主怕是會哭暈在家裡了。”

如何會是他？

孫北已經告病了幾日，若非如此，她也不會被蕭凝折騰這麼久。

裴駿嚇到手腳發軟，連逃都冇力量了，哆顫抖嗦地威脅：“我……我爹是尚書省左仆射，我娘是當朝大長公主，你敢殺我、你如果敢殺我，他們會滅你九族！”

陳子珮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嘲笑一聲：“大長公主莫要仗勢欺人，公道安閒民氣。在場的都是明眼人，此事本就同樓大人無關，您不管不顧隨便撒氣，也不怕丟了皇族的臉麵！”

樓湛想了想，不免沉默。

男人不語，低垂的袖中落出一把匕首，一步一步逼近裴駿。

可惜了，傳聞昨晚靜寧郡主蕭暮來宮裡過夜，一大早又把太皇太後拉去拜佛了。

十一日才下朝，蕭凝便命人抬著裴駿的屍身，氣勢洶洶地在正陽門前堵住了樓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