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緩過神來,陸老爺子猛地抬起儘是淚痕的臉,仿若被激憤的雄獅,聲嘶力竭地大喊:“馬一,你們都給我滾過來!為甚麼要這麼對我?為甚麼啊?”那聲音在空曠的空間裡迴盪,仿若雷鳴,開初是滿滿的氣憤,可跟著時候的流逝,竟垂垂變成了要求,他大喊道:“算我求求你們了,你們贏了,放我們走吧,算我求求你們了。”這時的陸豐,呼吸已經輕到將近冇有了,仿若風中殘燭,隨時都能夠燃燒。陸老爺子見狀,再次大聲喊道:“你們想要甚麼我都能夠給你們,不管是甚麼!快來人救救我兒,隻要我兒活著,你們想要甚麼都行,要甚麼我都給你們,款項、職位還是權力,島嶼還是甚麼,你們就說吧!”那聲音中充滿了絕望與無助,仿若一個溺水之人,冒死地抓住最後一根拯救稻草。
陸豐本來筆挺而有力的手臂,現在竟以一種完整違揹人體心機佈局的體例,詭異地扭曲著。那肌肉和韌帶在這突如其來的變形過程中,仿若被一雙無情的大手肆意拉扯、扯破,緊接著又像是被某種險惡的力量強迫重組,收回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響。他的皮膚大要,更是鼓起一個個奇特到極致的包塊,仿如有無數隻蟲子在皮下爬動、掙紮著,迫不及待地想要破繭而出,那場景,好像惡夢成真,讓人不寒而栗。
他踉蹌著衝向陸豐,腳步踏實卻又非常孔殷,仿若追逐著最後一絲但願。“豐兒,我的豐兒啊……”陸老爺子的聲音沙啞破裂,仿若被扯破的綢緞,帶著無儘的悲慼。他一個箭步衝到陸豐跟前,把臉埋在陸豐僅存的那一小半還算平整的肩膀上,淚水仿若決堤的大水,不受節製地奪眶而出,打濕了陸豐殘破的衣衫。“對不起,對不起啊……”他一遍又一各處反覆著這三個字,每一聲都像是從靈魂深處擠出來的,飽含著深深的自責與懊悔,彷彿想用這簡樸的言語彌補統統錯誤,可又深知這於事無補,隻能在這無儘的痛苦中,一遍又一各處自我折磨。
直到聽到了這段話,M 和烏鴉兩人才仿若幽靈般,從黑影中緩緩走了出來。烏鴉麵色冷峻,仿若一名掌控存亡的判官,直接對著已經快死掉的陸豐利用了生命之疫。頃刻間,一道詭異的綠光覆擋住陸豐,仿若來自天國的救贖之光。陸豐的表麵並未規複原樣,還是是那副令人毛骨悚然的模樣,但是呼吸卻逐步安穩了過來,仿若從鬼門關被硬生生地拉了返來。
臉部的竄改更是令人肝膽俱裂,仿若惡魔來臨人間。右半邊臉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率敏捷萎縮、陷落下去,眼眶仿若被一雙無形的手狠狠挖深,眸子高聳地凸出,眼白充滿了猙獰的血絲,好似來自天國深處的惡鬼,用那滲人的凝睇死死地盯著這個天下;鼻子傾斜斷裂,隻剩下兩個黑洞洞的、仿若無儘深淵的鼻孔,彷彿能吸納人間統統的驚駭;嘴巴更是咧到了耳根,嘴脣乾裂得仿多少枯的河床,暴露一排整齊不齊、鋒利如鋸齒的牙齒,涎水不受節製地從嘴角汩汩湧出,沿著下巴不竭滴落,在空中上會聚成一灘披髮著惡臭的水漬。唯有左半張臉,還殘留著幾分曾經阿誰陽光青年的模樣,熟諳的表麵、清澈的眼眸,現在卻在這詭異至極的對比下,更添了幾分悲慘與淒慘,仿若天國與天國僅一線之隔,在這同一張臉上揭示得淋漓儘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