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霖將批閱好的摺子放在一堆小山上,然後再從另一堆山普通的摺子中抽出一本,細細看起來。
我捧著香盒子走到香爐前,撚一粒香球,君霖對熏香一事非常固執,且要求賊多,香味需是低徊而悠長,且不能有很多的煙氣冒出,說那樣便減少了意境,就像是寺廟中的和尚焚香誦經普通,是以,香爐中的炭火要儘量燃得慢,火勢寒微而久久不滅,也不曉得幾百年前有個仙子想要討得君霖的歡心,吃力心機殫儘竭慮了一番,才揣摩出龐大的焚香體例,大抵的過程就是:把特製的小塊炭墼燒透,放在香爐中,然後用特製的細香灰把炭墼填埋起來。再在香灰中戳些孔眼,以便炭墼能夠打仗到氧氣,不至於因缺氧而燃燒。在香灰上放上瓷、雲母、款項、銀葉、砂片等薄而硬的“隔火”,小小的香丸、香餅,是放在這隔火板上,藉著灰下炭墼的微火烤焙,緩緩將香芬闡揚出來。
我心下一驚,趕緊收回視野,看動部下的硯台,果然,一大塊烏黑的墨漬高聳地躺在一本深藍色的線裝書上,無辜地看著我。
“小妖,你還愣在那邊乾甚麼,還不快些過來替我磨墨。”君霖邪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看吧看吧,他食不知味是因為冇了我替他研墨,替他念摺子,無端端增加了很多事情;他讓我在龍鱗泉沐浴,是怕我一身灰塵臟了他這個結廬,我可還冇健忘他要那些個小仙娥要把龍鱗泉洗刷上其次呢。我挽起袖子,一步一步慢吞吞地挪到君霖身邊,然後將拇指和中指夾在一塊墨條的兩側,將淨水滴入硯麵,均勻地推開,漸漸地畫著圈。
“但是殿下,我穿的是紅色的衣服,袖子也不是紅色的。”莫非是摺子看多了,以是產生了不需求的幻覺?
我掃視了一番本身的衣袖,紅色的,純紅色的,烏黑色的,不帶著一絲一點的雜質。
我很想、非常想、非常想將手探到他的額頭,看是不是發熱了或者被甚麼鬼怪附了身,“很歡愉”?這又代表甚麼?看我受折磨以是很歡愉嗎?我的右手微微地痙攣,看來君霖真是變態,一天不折磨我便寢食不安,我深深地為本身的出息擔憂著,得儘快去找太上老君要上一顆忘塵丹,纔是正道。
“殿下你是在說我嗎?”我有些受寵若驚。
“掬水,也不曉得殿下是看中了你哪一點,竟然讓你在龍鱗泉中沐浴。”一旁的韶歡仙子叨叨著,“這幾日你不在紫宸殿的日子,殿下就像是丟了靈魂似得,食不知味,廚子們想儘體例發揮廚藝,想要哄殿下好歹能吃上一些,但是冇一頓殿下卻吃了幾口,便擱了筷子,偶然我在中間服侍,還能聞聲,小妖兒,這一道菜你必定歡樂吃,小妖兒,如果你明天在這裡,必定要翻開肚皮吃,那個不知你是無肉不歡啊,小妖兒,明天的菜色不是很好,都是青菜豆腐,你如果見了,必定要蹙著眉頭,但是你還是會一口一口吃下去的,對不對?”韶歡仙子仿照著君霖的語氣,一句一句地頓挫頓挫,我彷彿真的瞥見了滿桌的菜肴,紅紅綠綠擺了一桌,還絲絲地冒著誘人的響起,摸了摸有些空蕩蕩的肚子,唉,又餓了。我悵欣然想著,如果現在有這些好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