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昏昏欲睡的午後,我半合著視線,正想要找周公抱怨抱怨聖姑的專斷專行,恍忽間,我瞥見一個女子的背影,該如何描述呢?“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曜秋菊,華茂春鬆。彷彿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曹植那首《洛神賦》不知怎得就跳入了我一片空缺的腦筋,彼時,我正拿著一齣戲摺子啃得津津有味,曹植,甄宓和曹丕這三角戀看得我直撥出色。隻是冇有想到的是,我這類過目便忘的影象竟然在這一刻不知為甚麼發作出了強大的力量,連這麼拗口生澀的詞都會一字不落地背出來。
想到這裡,我的一顆麻雀心都碎成了齏粉。就在我暗自神傷著我的不歸路時,一個戲謔的聲音鑽進了我的耳膜:“嘖嘖,小妖精你這個半死不活的悲慘樣看得本殿我連七天前吃下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我歎了口氣,認命地抄鐫這仙規。不利的時候,連喝涼水都塞牙。殊不知,本來那晚聖姑也在百鳥殿,她看著那塊絲絹,俏臉一寒,“掬水,這帕子是哪兒來的。”
我悄悄地站在一邊,恐怕一不謹慎就會突破麵前的安靜,任由這股酸澀的傷痛流轉滿身,第一次曉得本來傷感是這麼一件感性的事,這是我兩千來所冇有體驗過的感受,兩千年來,我都做了一些甚麼事呢?和畫眉插科譏笑,和老喜鵲鬥個小嘴,和莫黎掐架,每一天我都過得空虛而又充分。完整冇有感受過大家間所謂的“哀痛”,固然每天在通塵境中看著人間的癡男怨女淚灑大地,抱憾畢生,但是卻向來冇有體味過這類深切骨髓的傷。
隻是,為甚麼瞥見她我內心會伸展出一股冇法停止的哀痛?一滴清淚自我眼角流下,我的心就像是股股絲線緊緊纏住了普通,冇法擺脫。我的心格登一下,感覺這類感受真是獨特。
“小妖兒,你睜大眼睛看看,到底本殿是在那裡呢?”
我“謔”地展開眼睛,發明君霖那雙該死的吊角眼又呈現在了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