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桂花嬸子家拿了藕段和小魚仔歸家,進了家門,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嬸子覺著味道如何樣,這辣條我籌算趕集的時候去賣些銀子,半斤十文錢,您吃了這大半碗,怕也有個八九文了。”
……
牛奶奶吃了一根便扭頭尋水喝去了,哈哈笑道:“老婆子吃不了辣,多吃上火屙不出屎可糟了,你桂花嬸子喜好食辣,你叫她多嘗些吧”
這話說到蘿澀內內心去了,非親非故,奶奶卻這麼幫她,鼻頭一酸,幾乎要掉出淚來,她低著腦袋,翁聲道:“奶奶,我必然會掙了錢返來還您,不叫您絕望的”
牛奶奶叱了她一嘴,回身拿糖塞給兜子,昂首對蘿澀笑道:“今兒如何過來了,喲,這是啥子?是你說的零嘴嘛?”
她從挎籃子裡拿出一碗辣條來,擺在桌上,請牛奶奶嚐嚐。
“蘿澀說的是呢,您彆怕辣,這玩意越吃越香,想不到她小豆芽一個的丫頭電影,還懂這些呢,說出來的話同村頭的魏大夫一個樣兒”桂花答允道。
“咳……如許啊,那我倒是不忍心吃了,吃是好吃,隻是貴了些喏”
現下暮秋入冬,冬麥大部分已經入倉了,稼穡這就歇下了,男人們要不在家暖著炕頭,要不結伴去童州城尋些力量活補助家用。牛奶奶家的孫子牛長庚就長年在城裡上工,他爹是上門半子,帶著打鐵的技術,村裡耕具鐵器大多出自他手。
“阿花啊,人蘿澀也不輕易,你瞧這辣條像是豆腐皮炸出來的,光磨豆子也得費時吃力,甭說另有這紅辣辣的料粉,她叫你我嚐了新奇,總該給人一份彩頭兒,叫她也好有個信心,來日掙了大把的錢,還能忘了你桂花大娘添的頭一份嘛?”
他家忠誠熱忱,自蘿澀安設後便隔三差五的送些菜果來,雖是不值錢的,可給了她不小的暖和,比起其他瞧不起落戶災黎,一口一個“鄉間巴子”叫的歡實的,的確雲泥之彆。
他隻記得甚麼時候聞過阿誰味道,卻未曾嘗過,在他的小天下裡,隻要這兩樣東西是全天下頂頂好吃的,是最歡暢的時候吃它來慶賀的。
“喲,這不是蘿澀嘛,瞧瞧,這是牛賀家的兜子吧?嘖嘖,洗白了還挺瓷實的男娃娃呀……哈我說蘿澀啊,你個女人拉扯他何為麼,今後不嫁人啦,我說不如給了我吧,我歸正冇個男娃,必然好好對他”
能夠是怕冷,牛奶奶早早烤起了火盆,一隻小白泥花盆爐子裡燒著柴炭,哄得屋裡熱騰騰,像是蘿澀和兜子已經凍風俗了,本不感覺,這一進屋便感覺和緩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