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清啟事以後，她領著兜子殺上門討個說法，接過那牛賀耍賴說：

“牛賀！你真是昏了頭了！”

看戲的也有抱不平的，出聲的大多是和蘿澀一樣的落戶災黎，真正牛家村的土著，還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哼哼著把頭點了。

“誒，你不刻薄啊，人丫頭一人進山打了這麼大頭野豬返來，你先前說的話都叫狗吃啦？”

裡正老牛頭拿煙桿子敲了敲牛賀的腦門，表示他閉嘴，又回身來同蘿澀發言，他笑道：

“牛賀，把兜子放了，把屋子還給他！”

“滾犢子！老子說他是兒子他就是，這野山豬不值十兩老子不賣”牛賀耍起了惡棍，揮動手要趕人，一麵叫散了散了，一麵把野山豬往家裡拖。

如他所說，三日冇吃冇睡的蘿澀，終究蹲守到了獵物――老虎是彆想了，不過這一百好幾十斤的野豬崽，也夠她對付阿誰叫牛賀的地痞惡棍了。

鬆開捆著野山豬的藤蔓，蘿澀看了看本身的肩頭，皮肉翻卷，血塊結著痂，時不時的排泄點血絲。

“吃根燈草放屁輕巧，冇得能夠，我不傻，誰做這虧蝕買賣。”

她扶著他的肩，哈腰道：“兜子，你姓甚麼，家住那裡，爹叫甚麼，當時在衙門落籍的造冊上簽了的名，這些你都還記得麼？”

逮這牲口廢了她九牛二虎之力，又是刨土挖坑，削竹刺兒的做圈套，又是豁出命兒去的把它拖出深山老林來，且不是為她本身，是為了一個叫兜子的娃子。

前陣子，南邊發了大水，上千災黎舍家撇業，舉家往童州城湧來，朝廷為了安撫這起子人，就在童州城外的幾處村莊裡同一造起泥胚茅草房，遵循戶口一家家安設，她和兜子，都是孤身一人流浪到此的災黎。

牛賀一身粗布短打，褲腿撩著，似也剛從田裡返來，他看了眼山豬，心下策畫如何打發這丫頭走人，再把這豬給占了。

“你短長！這兒子我不要了，野山豬我拿走就是，但這屋子不能還！”

聽聞這話兒，圍觀的後生中有人諷刺，大聲道：“家譜？彆逗了牛賀，你識字兒啊，你曉得你老爺爺輩叫啥不？哈哈”

“入了我家家譜的如何不是我兒子？再說他一小我沒爹沒孃，住這麼大屋，村裡也冇塊地步，更不曉得如何燒飯，遲早也是餓死，現在叫我一聲爹，我是做無量功德的大善事！”

“就是……”

蘿澀朝著躲在豬圈邊黑瘦的小男娃招了招手，三日不見，他更加肥胖，黑黢黢的一張臉，隻要眸子子活絡，還留著一分稚嫩的期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