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一嗆,頓時冇了聲兒。隻是,她一貫不是個肯虧損的性子,從三和那邊吃了癟,不幸虧三和身上找補返來,她總能欺負欺負比她小的。因而一回身,就把肝火宣泄到了六安身上,衝六安喝道:“叫你看個時候,竟磨蹭了這麼久!還不快說,甚麼時候了?!”――話雖衝,嗓門兒倒真是抬高了下去。
三和再次抿唇一笑,心說,為了女人還是為了自個兒,還兩說呢。
五福大抵冇想到一貫沉穩的三和會說得這麼直白,頓時怔在了那邊。她盯著三和那張無縫對接的臉看了好一會兒,才眉頭一皺,扭著個嘴兒道:“可我不想換啊!”
三和抬眸,和五福對了個眼兒,當下二人便都明白了,她倆應當算是站在一條線上的――都是嫌換主子費事的。
李媽媽是女人的奶媽媽,打女人出世起就跟著女人了。若論忠心,這院子裡再冇人能比她更加忠心,要說勸女人的最好人選,非李媽媽莫屬!
這個時候點,不由就叫六安想起她那已故的老祖母來。六安的祖母是府裡老老太君的陪房,一輩子都死守著那種老式作派。六安小時候冇少聽老祖母提及當年老老太君還冇出嫁前,在孃家守著如何森嚴的閨秀端方。而此中很首要的一條,就是辰時初刻(也就是西洋時候的七點整),統統女人們都要清算打扮整齊,去上房給長輩們存候。
兩端翹的花梨木長案上,那隻西洋自鳴鐘的指針彎成一道不悅的下彎勾,看著就像昨兒早晨老太太看向十三女人時的阿誰神采。
最令五福不解的是,之前就算惹十三女人活力了,要打要罰五福都不感覺有甚麼可駭的處所,而現在……嗯,如何說呢?明顯女人笑著的時候比之前要多,卻莫名就讓人不敢不聽她的話。至於迫著女人去做她不樂意做的事,比如,在她還冇睡醒時硬是叫她起床,或是規勸女人向老太太低個頭認個錯甚麼的……
換算成大周時候,就是辰時五刻。
三和“噗”地一下就笑開了。這句式,也不曉得是打那裡傳過來的,就叫五福給學了去。不過這話倒確切是挺合五福那簡樸直接的脾氣的。她看了五福一眼,慢條斯理道:“你煩個甚麼勁兒?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不過兩種挑選,一個是跟著女人搬出去,另一個嘛,不過是換個主子服侍罷了。就算換個主子,你也還是當你這丫環的差,有甚麼好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