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子孫餃、長命麵,喜婆婆捧上合巹杯,並以杯上繫著的紅線在珊娘和袁長卿的小指上各纏繞了一圈。另一個喜婆婆則在門外唱起了婉轉的祝辭。祝辭聲中,珊娘和袁長卿雙雙捧起酒杯。因兩隻酒杯間係的紅線並不長,以是這會兒他二人靠得極近。當珊孃的唇碰到杯壁時,耳旁俄然響起袁長卿的低語:“願我們白頭偕老。”
珊娘倒是不曉得,這件事幾乎就再次產生了。那袁詠梅已經忽悠著周秀元到了袁長卿所住的院子(以是珊娘纔會聽到她們的說話聲),不想周崇恰好也帶著他的狐朋狗友要過來鬨洞房。兩方人馬一前一後相遇,周崇隻一眼就看破了袁詠梅的狡計,且以輩分論,周秀元如何都得叫他一聲“叔”,他豈能眼看著自家人被人當槍使,便拿話激著周秀元等人隨他一同出去耍酒令拚酒了。
走水路天然要比走陸路輕鬆很多,這一起疇昔,除了不能出艙房,珊娘倒也安閒。不過因入了臘月,江上風大,珊娘原就怕冷,這會兒叫她出去吹風她也不樂意的。便是五福捺不住性子想要開個窗透個氣(實在是想要看個江景),她那邊都果斷不準,恐怕走了一點熱氣。是以,自離了梅山鎮後,她竟就再冇跟袁長卿碰過麵。
她一昂首,這才驚奇地發明,宿世揭了她的蓋頭後就馬不斷蹄地出去應酬來賓的袁長卿,這會兒竟仍站在她的身邊,且手裡還拿著那塊喜帕。
珊娘被他看得一陣蒼茫,不明白本身那裡惹他不歡暢了。
四夫人聽了,便轉頭號召著來賓,笑道:“我們也去安席吧,恰好也叫新娘子疏鬆疏鬆,這都坐了一天了。”
迎親的船隊到得京郊船埠時,恰是臘月初八。因挑的是初九的吉時拜堂,袁長卿便安排了珊娘等人在船上又多住了一日。嫁奩則按著風俗,由侯瑞和送嫁的大奶奶趙氏先行發送到袁家。
她和七娘對了個眼後,便扭頭看向其彆人。
那袁長卿再如何裝著成熟純熟,到底還是個少年人,臉皮仍薄著,被那嬸子說得一下子就紅了臉,便不好再往珊娘那邊看了,在世人的笑聲中回身倉促走了。
珊娘笑道:“奶孃呢?”
合巹禮畢,喜婆婆將人全都攆了下去,然後一手抓著一扇門,探頭衝在床邊上坐著的小伉儷二人道了聲:“良辰吉時,*夜長,新人們安息了。”說完,便笑嘻嘻地合了門扇。
話說五老爺府上的七爺侯瑞,一貫給人的印象都有點不靠譜,偏這一回得了老爺之命護送mm遠嫁,他竟頭一次把這差事當個差事在當真辦著。重新到尾,他都像隻護食的小狗般緊緊守著珊孃的船,再不準袁長卿靠近半步。偏他和袁長卿住在一條船上,袁長卿那邊的任何動靜都逃不開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