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最是好個賢名，豈能阻了孫兒孫媳的孝心，就是內心有彆的計算，此時也不便明著停滯，也就點頭應了。

“君子泰而不驕。”珊娘替他說出這個字的出處，又撫著他的臉道：“彆人瞧你是一個模樣，我如何瞧你是另一個模樣？當著人話少得像啞巴，如何……”如何到了床上話就多了？！

珊娘曉得，那東西是名家所製，且還是陳年的古物，現在非常值些錢的。她再想不到老太太會這麼大手筆，內心驚奇了一下，可轉眼就隻當不曉得它的代價的，笑眯眯地接了那手爐，又向著老太太親親熱熱隧道了聲謝。

公然是無慾無求的人最可駭。

“你看出我不歡暢了？”袁長卿斜睨著她。

若叫袁昶興跟上他們，兩男一女，且那一個還是小叔子，加上去天寧寺聽祈願鐘聲的人還多，中間有個甚麼挨挨擦擦的，便是珊娘本身冇被噁心到，袁長卿怕是也要心生忌諱的。如果再被甚麼人看到，不定還要生出甚麼閒話――這便是袁詠梅內心的策畫了。

話雖如此，他卻仍不肯放開她，抱著她一會兒一聲地叫著她的名字，“珊兒……”

――她算是把準了這一家人的命脈了。這一家人，和她宿世一個模樣，都是死要麵子活享福的那一類人，凡是有關臉麵名聲的事，打落牙齒也會和血吞的。

車窗外晃著的馬燈映在她的臉上，使她那雙頎長的狐狸眼一陣忽明忽暗，閃得貳心頭一陣發癢。

四夫人豈能看不懂她的眼色，忙對珊娘笑道：“他們就算了，甚麼時候不能去？這是你嫁進我們家背麵一次去上香，叫他們跟著倒拖累了你倆。”又轉頭喝著袁昶興，“再不準混鬨！”

珊娘睇著他道：“我不跟著起鬨，這會兒他們就得跟上我們了。”又嘲笑一聲，“這位四女人，到底該說她聰明呢，還該說她笨？她內心打著甚麼主張還當人看不出來呢！”

“她若肯去，我自是自始至終會都跟她在一起，她內心的那點策畫天然也就行不通了。而她若不肯去，單我們幾個去，我就順勢給她按個圖安閒不肯孝敬先人的名聲，看她還敢算計我！”珊娘對勁洋洋道。

珊娘被他叫得一陣恍忽，眯離著眼道：“如何不叫我十三兒了？我喜好聽你叫我十三兒。”

袁長卿此人平常看著老是清清冷冷，極不好靠近的模樣，可現在珊娘卻曉得，那冰層的上麵，實在燃著一把烈火，略不留意，便能燎原。他落下的唇霸道而熱烈，都冇個過渡，隻在她的唇上舔了一下，便鑽進她的唇內一陣肆無顧忌地耀武揚威。隻要她敢稍有抵擋，他便會連手帶身子地一同壓過來，直壓到她順服為止……不，應當說，直壓到貳心對勁足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