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袁長卿的娓娓道來，珊娘心頭一陣感慨。她再想不到，這一世的他竟情願給她解釋得這麼詳細……而宿世時，她多問他一句他都是那麼的不耐煩……

珊娘一愣，幾近是本能地今後退了一步。

一個來得太晚的夢……

換好了寢衣，被安設上了床，珊娘乖乖閉上眼，裝出一副就要睡著了的模樣。李媽媽悄悄放下帳幔，領著三和五福等全都退下樓去。

想著阿誰要來爬牆的人，珊娘便有那麼一點心不在焉。等她反應過來時，三和早已經替她打散了頭髮，五福手裡拿著籌辦給她換的寢衣，奶孃則正伸手想要幫她換衣解帶。

“你說過，如果我不說，冇人會曉得我在想甚麼，以是我說了，我……”

袁長卿的眼忽地一閃，看著她道：“你如何曉得的？”

第一百零四章・心悅

珊娘天然早曉得這一點了。宿世時他便是如此的，“那又如何？”她道。

“東宮和太後的事，我記得我冇跟你說過。”袁長卿道。

珊娘支楞著耳朵，聽著奶孃叮嚀世人散了，又聽得奶孃和另一個當值的婆子一邊低聲扳談著，一邊查抄著流派，然後聽得那二人回到值宿的耳房裡關了門，她這才躡動手腳下了床。想著偶爾奶孃會上來檢察她，珊娘悄悄搬過一張椅子抵在寢室的門邊上，又拉出一件氅衣披了，這纔回到東間，轉過那貓戲圖屏風，來到北窗下。

珊娘轉頭看了一眼那屏風，然後才又扭轉頭來，然後……

“我……”他按著她的頭，不敢看向她，隻用力做著深呼吸，鼓足勇氣持續又道：“我但願我能替你撐起一片天，可現在我的才氣還不敷，我但願你能等我一等，不需求多久，兩年就好。到當時候，起碼我但願我能夠讓你父親放心……”

珊娘有力地揮揮手，隻當本身冇開口的。

偏這披頭披髮的模樣……

袁長卿頓了頓，才似不甘心腸收回他的手，人卻並冇有退開，還是那麼逼近著她，低頭凝睇著她道：“我會好幾年都不在，你就不擔憂？”

珊娘：“……”

珊娘冇理他，隻皺眉道：“甚麼要緊的大事，要你這麼揹著人來找我？”

剖明著的袁長卿，心慌慌的袁長卿，一貫重視細節的袁長卿，現在竟都冇有重視到，自他開口後珊娘就一向那麼沉默著。

船上的袁長卿原正低頭凝睇著河水裡倒映著的明月，彷彿是她看向他的目光驚擾到了他普通，他忽地一昂首，那眼眸隔著如此遠的間隔，竟準準地捕獲到了她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