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及得寺內,袁長卿並冇有先去大殿長進香,而是帶著珊娘繞過大雄寶殿,又穿過幾道迴廊,去了前麵的功德碑林。
那功德碑立在放生池的一側。珊娘看到那邊已經有了很多人在敬香叩首了,另有人在放生池裡放動手裡提著的白蓮燈。
周崇見她看過來,忙衝著她悄悄指了指那貴婦,又是一陣殺雞抹脖子地亂比劃。因而珊娘便猜到了這貴婦的身份,頓時後背的汗毛都炸了一炸。
而在世人的印象裡,便是新嫁娘再是個天餬口躍的脾氣,在新婚的頭一個月裡,如何也要裝出個內疚模樣來。偏珊娘一副落落風雅的模樣,竟還主動站出來去安撫一個老婦。那貴婦不由又往珊娘臉上細心瞅了一眼。
見他家竟死了這麼多人,老婦人一時也沉默了,然後歎了口氣,道:“看你這年齡,你家長輩怕也是在漠洛河一役冇的吧?唉,現在天下承平,我們大師都能活得好好的,也算是他們冇有白死了。”說著,老婦人還是冇能忍住淚,便抬著衣袖抹了一下眼。
那老農婦明顯也是見過世麵的,固然不曉得太後的身份,隻當她是富朱紫家的老太君,卻也冇表示得畏手縮腳的模樣,竟就這麼和太後拉起了家常――也是,袁長卿和珊娘雖說冇決計打扮,可那穿戴一看便曉得是富朱紫家的後輩,偏這老太太還敢笑話著袁長卿,可見是個風趣又有膽識的白叟家。
袁長卿轉頭從炎風手裡接了一隻紅色蓮花燈,另一隻手則握了珊孃的手,拉著她笑道:“走吧。”
袁長卿一貫不善於應對這類場麵,此時不由又變成了阿誰沉默寡言的袁長卿了。
袁長卿悄悄看她一眼,見她獵奇地東張西望著,便放慢了腳步,拉著她跟著人流緩緩往山上疇昔。
偏現在那位嚇人的老太後竟就站在她的麵前,且還跟她搭著話!
等他們轉到前山時,隻見那山道上早已經彙成了一條燈光的河道。那些進香之人都是百口出行,看著扶老攜幼,呼朋喚友,煞是熱烈。
珊娘不由轉頭看向袁長卿。
袁長卿忙回身向著那老婦行了一禮,恭敬道了聲:“是。”
走到下一個彎道時,珊娘不放心腸又轉頭看了一眼,公然看到隔著好遠,桂叔正扶著她奶孃。在他們前麵又隔了一段間隔,是炎風涼風等幾個小廝簇擁著三和五福。幾人正邊走邊談笑著。
珊娘獵奇地擺佈一看,隻見前後都有那提著紅色蓮花燈的人家。而這些人家每到一處,那些香客們都會謙遜先行。因而她拉了一下袁長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