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長卿坐在那邊愣了愣，然後一陣點頭苦笑，對珊娘道：“這下罪惡大了，姥姥定是接到我的信後就趕著回京的，怕是連新年都是在路上過的。”

而便是接到袁長卿的表示，老太太仍冇籌算給珊娘甚麼虐待，還是把她丟在一邊，隻一句又一句地問著袁長卿婚禮的過程，然後又言簡意賅地表達了一通他們老倆口對這樁婚事如此倉促的不滿，“雖說你姓袁，你的婚事由不得我們插手，可你身上好歹另有我方家一半的血脈，明兒我倒要去問一問你家老太太，連個婚禮都不讓我們參與是個甚麼事理。”

“起來，”老太太一把拉起珊娘，又緩慢地將她高低掃了一眼，隻簡練地說了句，“進屋說話。”便放開她，回身拉過袁長卿，腳下緩慢地進了屋。

老太太看看他，忽地不吱聲了。

袁長卿扶著老太太下台階的同時，扭頭看了珊娘一眼。

珊娘看著他道：“我常常在想，如果我們在春賞宴之前冇有見過麵，如果我頭一次見到你，是在春賞宴的時候，你跟我還會是現在這類模樣嗎？如果我在嫁給你之前，你我不是已經有了一些體味，而是盲婚啞嫁，偏我還依著老太太教我的那一套假裝成一個賢惠人，你能發明我的賦性嗎？還是說，你會懶得體味我，隻依著你之前跟林如軒所說的那樣，你過你的日子，我過我的日子，我們各不相乾？如果那樣，明天你又會如何做？你會但願你外祖母體味真正的我嗎？你會但願我們能友愛相處嗎？還是說，你底子不在乎？”

老太太俄然意味不明地看了珊娘一眼，指著袁長卿對兩個小不點兒道：“可還記得你們孃舅了？”

袁長卿默了默，俄然一點頭，抬起她的臉道：“你這叫不叫杞人憂天？”

此時大舅母劉氏也跟著老太太從屋裡出來了，見英姑抹淚，便看了一眼有些不安的珊娘，對世人笑道：“有話進屋漸漸說吧，外頭冷。”

他這裡問著一句答兩句，明顯是在表示老太太不要刁難了他媳婦兒。老太太看他一眼，，然後又扭頭看向珊娘。纔剛她用心看著袁長卿問珊孃的年紀，就是想看看她的反應，見珊娘便是麵對她的用心怠慢，都冇有急著在她麵前賣好，老太太倒忍不住一陣暗自點頭——起碼這丫頭是個穩得住的。

珊娘昂首看向老太太，見她是看著袁長卿在發問，便又垂下頭去。

袁長卿曉得，老太太應當是活力了。偏他向來不是個會哄人的，便求救地看向珊娘。珊娘內心怵著老太太都來不及，哪有甚麼主張幫他，便隻垂著眼裝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