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老爺咬牙道：“不管，先射他的腿啊腳的再說……”他正說著，俄然感受有人在碰他，轉頭一看，卻藉著那船上的燈光看到，六安脖子裡套著兩張弓，懷裡抱著好幾個箭囊，正眨著眼看著他。

被壓在死屍底下的袁昶興掙紮了兩下，見他如何都推不動那具屍身，不由帶著哭腔嚎著：“救我，快救我！我被壓住了，救救我！”又嚷道：“作死的，你們敢不救我！轉頭我定向四皇……皇上告你們一狀，叫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老爺大喜，道：“來得恰好。”說著，伸手從六安脖子上摘下一張弓，又抽過一支箭，倒是在那邊察看比劃了半天，彷彿連如何開弓都不曉得的模樣。

等那船逃離探花府的圍牆下，珊娘才曉得飛燕船為甚麼會那麼不焦急打擊。見炮彈不會誤中探花府，飛燕船上才閃過一道燈語，緊接著，便是“轟”的一聲巨響，竟是那飛燕船直接衝著那本地船開了一炮。頓時，那本地船被打成兩截。見船上的人紛繁往水裡跳著，想著袁二的手剛好被五老爺那一箭給訂在了船麵上，珊娘不由一陣稱心，這纔回身去看前廊上的動靜。

侯玦見了，便從六安的脖子上摘下另一張弓，竟一下子就拉開了。

“還好，”三和道，“都隻是些皮肉傷。”見珊娘一臉不信，三和笑道：“老爺給家裡人訓了這麼久，再如何著也能頂一頂的，何況他們原隻在二門處，二門外全都是那些人頂著呢。”

珊娘倒還記得他，恰是袁長卿中毒時，護送太子微服而來的阿誰大鬍子將軍。

珊娘身後，六安帶著鎮靜小聲叫道。

窗外，響起袁二的哀號，以及他求著人把他救進船艙的叫聲。

珊娘曉得，她這個環境下冇體例幫袁長卿做任何事，乃至也幫不了家裡正浴血抵當著叛軍的世人。她獨一能做的隻是做好她本身，不形成彆人的承擔，不拖彆人的後腿。

珊娘不由一陣皺眉，問道：“可另有彆的傷亡？”

見勸不住她，李媽媽隻得拿了襲厚大氅來，便由著她在廊下坐著了。

第一百八十章

已經翻上屋頂的巨風原正領著毛大等人往船上射著箭，忽地聽到六安的聲音，他愣了一下，然後抬手一抹鼻尖，斂去唇邊不為人知的一抹笑，從箭囊裡抽出一隻箭，全神灌輸地盯著袁昶興因被射中手冒死掙紮而不謹慎露在屍身內裡的一點關鍵——那隻要寸許的一點腰腹——就射了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