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林如稚已經穿好了衣裳,便站在東間的門口看著仍在梳頭的珊娘一吐舌,笑道:“我先去看看她們。”
這倒是,以往淩晨時珊娘很難一下子完整復甦,今兒卻醒得非常完整,且還冇有下床氣。
*·*·*
“哎呦,我的女人哎,這一大早的,您如何站在風口上?!這是作病呢!”
五老爺一陣訕訕,忙道:“你們相互照顧,相互照顧……”
正說著,一臉慘白的趙香兒扶著腦袋出去了,看著神采如常的珊娘好一陣戀慕妒忌恨,“昨兒早晨明顯就你喊頭痛來著,如何這會兒我們難受了,你倒好了?”
一家人來到西園時,已經是最晚到的一家了。以是一行人疇昔給老太爺老太太見禮時,那真可謂是“萬眾諦視”。
“因為老天爺是公允的,”珊娘轉頭笑道,“誰叫你昨晚笑話我來著,看吧,現在遭報應了。”
老爺道:“冇甚麼,有我呢。”
太太掃了他和珊娘一眼,便轉頭對五老爺笑道:“時候不早了,走吧,去太晚了不好。”又道,“過府也就這幾步路,叫上麵隻要備兩輛車就好,大師擠擠。”
太太問:“如何了?”
老太太笑道:“你腿還冇好利索,倒還掛念著做這些。”便扭頭命吳媽媽接了月餅過來。
他二人隻當他們這一眼互換得快速而隱蔽,卻不想叫老爺太太全都看在了眼裡。
第二天一早,珊娘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跑去北窗下往外看了一眼。
對將來的驚駭,叫她忍不住在晨風中瑟縮了一下。
她從鏡子裡瞪了三和一眼,叮嚀著五福道:“那邊麵是解酒丸,給女人們送去。”
三和衝著那八寶架呶著嘴道:“放到阿誰架子上去了。”她從鏡子裡看了一眼珊娘,抬高聲音,怪模怪樣地笑道,“另有那隻懷錶。”
“你當誰都像你,當差不消心!”三和拿梳子敲了她一記,道:“快去吧,內裡正喊著頭痛呢!”
珊娘不由一陣淺笑——太太如許也挺好,老爺能頂著就讓老爺去頂著,頂不住了太太再來頭痛也不遲。
便是後代那麼開放的年代裡,女孩子初度帶男朋友登門,小倆口都會遭到家人過於熱切的存眷,何況是現在這麼一個閉塞且冇有文娛的年代裡。因而,世人一番見禮過後,袁長卿跟著各位老爺們退了出去,隻一轉眼,珊娘就成了眾女眷們消遣的工具。
五福則拉著珊娘在打扮台前的圓凳上坐了,又倒了杯熱茶遞給她,一邊頭也不回地答著三和道:“都說酒性躁,女人這是喝多了呢!”又小調子侃著珊娘道:“看來今後每天早上都該給女人倒杯酒纔是,今兒女人都冇賴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