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他悄聲說著，又問了一遍，“都這時候了，你如何還不睡？”

她忍不住一側身，扶著雕欄往窗外探著頭，想要能夠看得更清楚一點……

是走了嗎？

袁長卿垂眸看看她，忽地淺笑起來――倒是叫珊娘驀地就想起剛纔遊慧描述的“花開”一詞來。

這是第二回了！

一息以後，珊娘便眼尖地看到，一個玄色人影掠過了她家那高高的院牆。

驀地，袁長卿豎動手指貼在唇上。

那小小的羅漢床上可容不下四小我“抵足而眠”，因而珊娘便拉著林如稚去臥房在她的床上睡下了。

自珊娘能夠下床行走後，她原已經不要人值夜了，可今兒因為有客人在，且還是幾個醉鬼，三和便主動留下值了夜。又因平常她值夜的羅漢床叫幾位女人睡了，她隻幸虧東間的軟榻上歇下了。

珊娘睡覺原是很輕的，稍有動靜就輕易醒，偏那林如稚是個睡相不好的。她這裡纔剛睡熟，林如稚一個翻身，手臂便“啪”地一下落在了她的身上。

從艙裡出來的那小我，若不是正站在燈籠的下方，僅憑著那身烏漆爭光的衣裳，就足以跟夜色融為一體了。

見她神情怔怔的，三和小聲道：“女人但是不慣跟人一起睡？”又道：“要不女人在這榻上姑息一夜吧。”見珊娘冇說話，她便快手快腳地捲了她本來正睡著的鋪蓋，轉頭對珊娘笑道：“女人稍等，我這就替女人換過鋪蓋。”

隻是，她纔剛培養出一點睡意，林如稚那邊就又是一個翻身……

“你可還好？”袁長卿道。

珊娘冇肯接。

酒原就有助眠的感化，幾個小女人說是要秉燭夜談，實在也冇有聊上多久，一個個就撐不住睡眼迷濛了起來。

也幸虧珊孃的箱籠就放在東間裡，說話間，三和已經替她重新鋪好了床鋪，一邊又道：“外間另有張貴妃榻呢，我在那邊姑息一夜就成。再不可，還能夠打地鋪。”等安設著珊娘睡下後，她才抱著她的鋪蓋去外間的貴妃榻上睡下了。

彷彿感到到她的視野普通，船上阿誰本來正低頭抿著酒的人，手中忽地一頓，然後緩慢地抬開端來。

袁長卿又淺笑了一下，既冇有答覆她，也冇有依著她的話往內裡挪動。

東間裡，軟榻靠著東牆而設。軟榻的北側，是太太給的那幅貓戲圖屏風。屏風後，藏著珊娘敬愛的柏木大浴桶。

第九十二章・又來了

“那哪行？另有客人在呢。”三和笑道：“再說，也不能叫女人用我的鋪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