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拓用鐵鍁從田鼠洞旁堆起的土堆上鏟了一鐵鍁土扔到坑裡，說：“這不正要填上嗎？你急個甚麼？”

“我和你，單挑，你說如何玩兒？我都接著你！”趙雲飛一副很隨便的模樣，但心底的氣憤已經如驚濤駭浪普通澎湃翻滾。

如果說韓拓和趙雲飛從小一起長大，這一點也不誇大，他們從會爬的時候起就在一起玩兒，天井是他們的小六合，一起和泥巴，一起在地上打滾。春秋再大一點，廣漠的郊野成為了他們的遊樂場，一起去淘魚，一起抓野兔……玩瘋了，一整天都野在田裡不回家，隻要兜裡裝著洋火，燃起一堆篝火，烤玉米、燒土豆、燒紅薯、烤螞蚱，乃至還烤過一條蛇……這些都是他們享用不儘的美食，很多個夜晚，韓拓和趙雲飛不肯意分開，不是趙雲飛在韓拓家睡，就是韓拓在趙雲飛家睡。

“你們知不曉得這塊地是我家的？你們給挖得亂七八糟的，還如何種莊稼？”王金亮大聲叫喚。

趙雲飛眼中的寒意一閃而過，他又怎會看不出來，王金亮這小子是扯皋比做大旗，說的硬氣，實在是心虛。

多數是因為憐憫心，對了，就是憐憫心，女孩子都心軟，瞥見不幸的人就會憐憫，李蘭芳必定是不幸趙雲飛纔會跟他這麼熱乎的――這是王金亮最後得出的結論，但是不管結論是甚麼，每次瞥見李蘭芳和趙雲飛一起上學然後又一起放學的模樣，王金亮都妒忌得要死。

韓拓指著地上收割後留下的麥茬根辯白說：“你家這塊地種的是小麥，你看嘛，這袋子內裡有冇有小麥？”

王金亮一看韓拓拿著鐵鍁剷土填坑，倒不好再從這上麵做文章，一眼瞥見中間的一個裝化肥用的紅色塑料編織袋，撐開袋口一看，內裡有小半袋的玉米粒，“這是我家的糧食，這個你們不能拿走！”

趙雲飛的個子固然不算矮，但比起營養多餘的王金亮來講還是矮了半頭。

趙雲飛要把糧食分給韓拓一半，韓拓擺了擺手說：“算了吧，我野生的豬多，喂的都是豬飼料，這點糧食還不敷它們塞牙縫兒的呢，還是餵你家那頭小豬吧！”

“行，你有種，”王金亮一看對方入彀了，不由得心花怒放，用腳在地上緩慢的畫了一個直徑大抵有三四米的圈子，說道：“這個圈子就是擂台，誰出了圈子誰就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