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隻要肌膚流了血才叫痛的，心臟流血的時候，誰也看不見，但是，它卻痛到你的靈魂裡。

她一貫喜好單獨一人在屋裡沐浴，因為她說過，燭光打在紅色牆壁上那一抹抹沉默的影子，就像光的朋友，他們如影隨形，相互廝守，他們以另一種連人類最發財的電腦都冇法揣摩的媒介來通報訊息，落英曉得本身聽不懂，可當她看到光和影在以一樣的韻律和節拍無聲地扭捏跳動時，她還是能設想到，他們是身處於如何美好的韻律中，以是，她向來不忍心去打攪。

落英也笑了，她歡暢地呼喊：“阿寶！”但是，那聲音卻埋冇在水裡，連她本身也聽不見，隻化成一串又一串轉眼即逝的氣泡，落英伸手去摸，卻把氣泡都抓碎了，她不平氣地向

落英解衣坐進混堂中，掩著微腫的杏眸，深深吸進一口混著花香的熱氣，鎖骨處的汗珠便如玉露固結般夭夭而出。玲玉偏要留下來陪她，說是沐浴時讓她一人獨處實在放心不下，何況，牛叔也是萬般囑托過要謹慎把守的，不管玲玉如何勸與她美意，還是被落英找了個想尋清淨的來由敷衍掉了。

燭光的影子，在牆上閃呀閃，閃呀閃，他們超出熠熠生輝的藍玉石，又飄過滿溢花香的水紋，才奸刁地爬到落英的白淨而疲憊的臉上。光影下，她正看著水中的倒影，嗤嗤地笑。

落英輕啟櫻唇，暴露一排玉潔得空如石榴子般的皓齒，略略朝四下望了一眼，隻見水麵飄滿了本日新摘的山茶花，那些烏黑的花瓣都卯足勁喝飽了水分，慵懶地伸展在旖旎水光裡，享用著和煦的漂移。

“不能上去，不能上去！”上去了，就再也看不見阿寶，她寧肯不要呼吸，就讓麵前的天下越來越暗，就讓她沉下去，就讓她的四肢和心臟都與生命離開，就讓那肚裡的孩子，永久痛恨她的孃親，她痛苦著對他說，孩子，如果你要恨，就恨我吧，下輩子，我必然會極力了償。

“阿寶！”落英又喚他的名字，她不曉得眼睛裡是淚水還是熱水，隻看到氣泡越來越多，像是一大串一大串透明的葡萄，呈現了又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