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念一想,自家的太子成了尊神的門徒,便又與尊神搭上了一條不淺的乾係,這決計是百利而無一害,如許考慮著,老天帝的表情又欣喜起來。
曦和落在一旁桃花樹上的目光微頓,緩緩地轉向廣胤的臉。
曦和望了他一眼,然後收回目光,悄悄轉動著桌案上的夜光杯。
弈樵長長地“噢”了一聲,望瞭望遠處正與底下仙官應酬,風采得體的太子廣胤,挑了挑眉:“那可真是怪事。”
一邊的灰驢八八落拓地刨了刨空中,晃晃腦袋,鼻子裡收回一串響聲。
天宮的神仙一批一批地來,又一批一批地成仙,坐鄙人方的神仙們,極少有見過曦和的,此番都伸長了脖子向上看。
廣胤見她神采安然,涓滴不像有所坦白,眸光黯了黯,沉默了半晌,揚起一個笑,道:“頓時便要開宴了,我們幾人在這殿外,裡頭便甚麼都做不成。還是先歸去罷,也免得旁人好等。”
當幾人一同進入大殿之時,滿殿的神仙列坐於兩側,座無虛席。天帝此時端出了一派嚴肅渾厚的架式,坐於大殿上剛正中心的金座上,右邊彆離是曦和與弈樵,左邊則是廣胤與其二兒子廣瀾。
曦和淡淡地笑了一聲,隨便地抬眼,卻瞥見隔著天帝的左邊,廣胤正凝睇著她。
曦和微怔。
這固然不是一個乖門徒對徒弟說話的口氣,曦和看著他,誠心腸答道:“我確然半點都不記得你。”見到廣胤的眼神暗淡下去,她又感覺彷彿有些不當,彌補道,“不過隻是人界幾十年的風景,一眨眼便疇昔了。想來也冇甚麼大不了的。你今後見著我仍能夠叫我一聲師尊,這師徒情分既然在,我天然是要護著你一些。”
“白送?想得美。”曦和哼笑了一聲,“她已經承諾以身抵債,替下青櫻的班,在我洛檀洲做兩百年的園藝幫工,白紙黑字訂立的左券,少一天都不可。”
弈樵咂了咂嘴,甚是寬解隧道:“嗯,這纔對嘛。”想了想,又涎著臉湊疇昔,“那,如果我也將幽都的玉璽砸了,你是否會不幸不幸我,再給一枚種子?憑我們倆的友情,你看,是不是能將那兩百年的勞役減為五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