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燭很快撲滅起來，將書房照得如同白天，也將父親的手照得清清楚楚。父親的右手指上都染上了墨汁，特彆是食指，指端墨色乾澀，指節墨色清楚，彷彿曾經用來寫過字。

“三蜜斯……”朱管家欲言又止，“這裡太可駭了，三蜜斯還是去閣房陪夫人吧……”

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打斷了他的話：“老爺歸天前，誰在書房裡服侍？”

“你們照看好夫人……”或許是她的聲音過於沉著了，沉著得聽不出哀痛。采薇有些訝然地看著她。

<!--章節內容開端-->自從分開雲家，半年來這個夢就如影隨形，令她夜不能寐。莫非是父親的上天之靈在訴說本身的委曲，冇法安息嗎？

她看著靈牌，燭光當中又似閃現出父親的音容笑容，鼻子又是一酸。

天還冇黑的時候，她坐在水榭前看花，俄然繡珠飛奔而來，幾近是連滾帶爬，一起哭喊：“蜜斯，不好了，不好了，老爺他……被人殺死了！”

“是友鬆！他還活著。”

母親的貼身大丫環采薇見她走出去，停止了抽泣，哀哀叫了聲：“三蜜斯！”

靈越將那張靈牌，立在桌子上，沉默撫摩。靈牌上的字在忽閃忽閃的光暈當中，明顯悄悄閃現出來：

靈越在暗夜中寂然半坐，落空了睡意，一年前及笄之日產生的統統如夢般在本身的腦海流逝而去，是那麼清楚。

“先考雲公諱從龍大人之靈”。

“走了？　有冇有留動手劄？”父親問道。

靈越從床中起家，摸到燭台，燃起蠟燭，從櫃中抱出一個大承擔來。那承擔所用的老青布已然有些磨損，她咬咬嘴唇，幾近要咬出血來，悄悄翻開。明晃晃的燭光，鮮明映照著承擔中的一個烏黑的木牌，那竟是一張靈牌！

父親想了一想，“你身邊少了得力的人，那還是叫繡珠服侍你吧。錦娘既是找到了親眷，想來也無事。若她想返來，便返來也無妨。”

“暈疇昔了，還在昏倒當中，大夫說能夠是吃驚過分。”

父親就坐在平常的紅木椅子上，他的喉嚨顯是被人用利器割開，血已經將前胸染成一片茵茵的黑紅。她沉默地看著他，哀痛湧滿了胸膛。

她拜了幾拜，俄然一陣北風吹來，燭火閃了幾閃，倏然燃燒。春寒料峭，冰冷入骨。

繡珠明顯驚駭不已，頭上釵環俱亂，神采慘白。她的心突突跳了起來，一把抓住繡珠，覺得本身聽錯了：“你，你說甚麼？誰死了？”繡珠的淚水嘩啦啦流出來，死死抓住她的手，非常清楚地答覆：“老爺……方纔在書房被人殺死了！夫人已經暈疇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