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一個夢啊！可夢中的場景是如此逼真，跟實實在在產生的一模一樣。

“公子……”這兩個字從珍珠的口中念出，非常動聽，“公子為人非常刻薄，從不苛責我們，更不消說吵架了，你隻要用心做事，公子是很好奉侍的。”

靈越在廊間不知多久纔到庫房，後背已經微微排泄汗來。

靈越接過那瓶凍瘡膏，心如同一根弦被和順地盤弄，再也忍不住，眼中湧起一股潮熱，打著轉，卻未曾落下。

幸虧珍珠看著窗外，如有所思，未曾發覺她的非常。

母親穿戴潔白的睡袍，頭髮如同瀑布般從肩膀下一瀉而下，好像神祗。她跪下來，一下一下撫摩著靈越的背脊。

那座假山乍看之基層巒疊嶂，但細心一看，頗得　“透”“漏”“瘦”的資韻，非常精美，山石之上似刻有三個字，上麵落的薄薄一層細雪已經溶解，模糊約約暴露班駁的字體，似被人鏟去普通。

她不由獵奇，這瀘州钜富沈萬山的宅院，到底有大，才氣容得下如此蜿蜒如龍的遊廊。

但是那些聲音無孔不入，它們在不斷迴盪：“殺人凶手！殺人凶手！”

或許是過了一個世紀，又或許隻是過了一盞茶的工夫，她的嗓子如同堵上了棉花，已經沙啞得說不出話來。

火紅色的花瓣，如同無數彎弦月，麋集地簇擁在一起，兩側卻伸出頎長捲曲的花蕊，如同燃燒的火焰。

她遭到指引普通，赤腳走進這無邊的花海裡，漸被芳香迷了途徑。不知何時，縷縷薄霧緩緩升起，如同女子身上的紗衣，將前路覆蓋得更加蒼茫。

他的眼睛俄然了無活力，暴露了痛苦的神采，脖子的血噴湧而出，濺了靈越一頭一臉。“啊------！”靈越心下大駭，厲聲尖叫起來，倏然從惡夢中醒來。

靈越被她突如起來的火氣嚇了一跳，當下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紅得像火，鮮得像血。在風中一起搖擺起伏，好像阿修羅之火。

寸心打了一個嗬欠，又拖著步子走遠，接著聽到隔壁門響，想是回房睡了。靈越睡意全消，一摸臉頰，竟是濕濕的。

靈越怔住了，剛纔她問了甚麼題目麼？

此岸花！這已刻入心頭的幽冥之花，靈越看了一眼，便將叫出了它的名字。

“砰砰砰！”誰在聲聲敲窗，“靈越，你做惡夢了吧，鬼叫甚麼，嚇死人！”

她半天賦聽出，那是寸心的聲音，嘟嘟囔囔的，帶著睡意的抱怨。她滿頭大汗地坐起來，頓時從迷夢中完整復甦過來，用心粗著嗓子答覆，　“對不起，吵醒你了！冇事，就是做惡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