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她蒲月晴空般潔白的眼睛，為本身的設法感到一絲羞慚，“冇甚麼，走吧！”他若無其事地說，但是曾經沉寂的內心，有甚麼新鮮了，萌動著，破土欲出。

“哥哥，你如何了？　是不是有甚麼不舒暢？”靈越見他麵色忽而潮紅，不由得擔憂起來。

“你曉得甚麼了？”庭玉倚著綺窗，揚起雙眉。

她跟在沈庭玉前麵繞著荷花池旁的遊廊，垂垂到了一座高台之下，精密的台階，如同通天普通，消逝在頂端。

珍珠停下腳步，笑著將托盤給她看。

那與二公子極其類似的背影，倒也有幾分風騷蕭灑。

她站的位置，大抵是沈府最高的處所了。

沈庭玉的心這才落定，他慘白的臉上不由得出現一陣淡淡的紅色。

早晨，沈庭玉公然飾辭身材不適，不肯列席晚宴。他既不去，靈越也不好單獨前去。她坐在院中，模糊的絲竹之音，在夜風當中流轉，似有似無地落入耳中，一時如同貓爪撓心，坐立不安非常想看看那傳說中的柳女人。

遠瞭望去，一座九孔石橋，翩然坐落於湖麵，中間岔出一條曲盤曲折的廊橋，直通湖心的八角小亭。

二人順著排排白玉雕欄拾階而下。沈庭玉不斷地提示腳下謹慎，靈越笑著說，“看你叨叨的模樣，倒像珍珠了！”

“本日新姨娘進門，早晨有晚宴，夫人剛纔打發人來，特地要公子們都列席。這是我為公子備下的。不過我猜想公子也不會穿的。”珍珠有些欣然。

靈越聽了，回望著腳下不竭延長的台階絕頂，不知為何背脊之上爬上一絲絲寒意。

“那是蘭姨娘生的，他們年紀還小，尚不決性。”

“這些都是公子的衣服麼？”

“是的，沈府在鏡湖西郊，這湖實在是鏡湖的一部分，不過現在隔分開來，歸入沈府，成為了內湖。”

他的眼睛漸漸漾起明朗的笑意，“阿誰處所啊……我帶你去！”

他向來喜靜不喜動，聽她這麼一說，感覺有些事理，便站起來，嘴角帶著淺淺的淺笑，“我看了半天的書，也有些悶了。那就聽你的，出去走一走。”

“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鬥。可惜現在是白日，如果夜晚，站在這樓上，說不定真的能摘到滿天星鬥呢！”她望著湛藍湛藍的天空，略略可惜。

靈越昂首望去，全部沈府儘收眼底。近處不遠是剛纔玩耍過的園林，穿過遊廊一起蜿蜒向東是一處幽深的院落，模糊可見正在張燈結綵，人來人往。遊廊的另一頭逐步開闊，倒是沈府的春熙堂，也掩映在一片花紅柳綠當中，隱見數角飛簷。她轉過身去，往南窗張望，笑道：“看到我們住的香浮居了！那穿戴紅裙子的坐在藤架下的不是果兒麼？咦，珍珠往園子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