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活菩薩，事到現在我爺孫倆也不要你不幸見個的。雖說咱爺孫倆身濺寒微，但也是知恩圖報的人，曉得‘受人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的理。不希冀活菩薩再賙濟我，跟你說個事，我這孫女啊，自小學得一把好嗓子，又會唱一些曲調詞兒，老爺子我也是會拉一些二胡馬頭琴之類的樂器的。”

“去，去，彆處去。彆一大早就在這裡影響老孃的買賣了。”

“哎呀，看你爺孫倆真是和我劉脂兒較上勁啦不成？一個個像個討死鬼似的，給你一次好臉，你就想著得寸進尺。也不瞧瞧你爺孫倆的破聲喉果然能賽過我這院子裡那幫正兒八經的伶人？真是乞討不成餓暈肚子了吧，想來一頓大喝大吃的白食？門都冇有！”

老鴇母劉脂兒模糊肉痛的哽咽道，眼睛裡彷彿已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珠，就差冇有直接掉下了。

好一首人間可貴幾次聞的神曲妙音，在少女唱出的嗓喉裡競成了人間的天籟。

“戲台高搭，誰來擺現？也難青衣，粉墨一場戲輕情重。奏演桑殤，鑼鼓聲烈，學那紅綢披鳳冠，一班生旦也無雙！怨隻怨，月昏燈暗霜又重，襟寒夢冷幾時休？歎隻歎，悵望千裡降香雪，恰是染筆沾墨時。都算儘，一聲歎，兩無是處輕分袂，畫眉點筆落弦儘。”

“哎喲，我說老爺子。你咱就聽不明白呢，我這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神，你還是彆處去討個謀生吧，彆再擔誤了我的合法謀生。”

是啊，輕彆處，落弦儘，又是如何一幅悲情的畫卷？

“啊，如何又是你們爺孫倆？明天不是給過你們川資了嗎，如何還懶在這裡不走啊？”

“哎喲，喂！這個遭天殺的惡賊真是可愛，非得弄成小我人得而誅之才解恨哩。”

三個月前，

“老闆娘，活菩薩，昨日我爺孫倆接了你幫助的銀兩川資，本來籌算今晨一早就走的。不幸見的，誰成想昨晚堆棧遭了盜賊，不但把活菩薩幫助我爺孫倆回家的確良川資盜竊了個精光，連同堆棧其他客人商賈的錢帛也一併遭受了洗卻，官家捕頭衙役正在調查追緝賊人呢。”那目光昏渾的老者鉗著一副乾癟的嘴巴儒儒陳述道。那寒微的姿勢已放到了灰塵裡，恐怕一不謹慎驚擾了麵前的活菩薩就惹來大禍。

難怪明天早上，在劉脂兒剛起床踏出房門的當兒，三五隻喜鵲就禁不住粘在院子中老槐樹的樹枝上喝彩雀躍了，倒給了人一種安寧平和完竣敷裕的喜氣。

安陽鎮十字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