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明廷的雄師正步步緊逼，城內，糧草垂危，兵士軍心不穩。

著力兔望著疆場上己方的慘狀，雙眼通紅，牙關咬得咯咯作響，卻深知現在已有力迴天，無法之下，隻能帶領殘部，在明軍的圍追堵截中，艱钜撤回草原。

城裡的女子被拖走，送入虎帳，城中的糧食被明軍掠取殆儘，火焰吞噬了這座曾經的軍鎮。

水攻，黃河決堤！

劉東暘踏上城樓，渾身硝煙氣味尚未散去，戰甲染血，腳步妥當，像是一匹適應了殛斃的豺狼。

副將拱手道：“身形、衣甲皆對得上，應是哱拜無疑。”

草原廣寬，動靜來往需時，但祆兒都司、莊禿賴部等人早對寧夏戰局有所發覺，收信後，紛繁調集族人、整備兵馬。

哱拜仍未轉頭，目光落在城內荒火之上，淡淡地問：“你想要做甚麼？”

幾個時候之前，他還是大明的鎮守將領，本應將存亡置之度外，為朝廷戰至最後一滴血，可當他看著牌坊吊頸掛著的黨馨等人的頭顱，看著那些因貪腐和剝削而死去的士卒，看著身邊的家人、義子、親信……

當第一支蒙古鐵騎突破黃河沿岸的防地時，明軍敏捷調劑陣型，嶽震霆一聲令下，長槍密佈，步兵結陣，以利刃與肉身對抗疾走而來的狼群。

血珠順著掌緣滾落，他看向哱拜，嗓音嘶啞：“要我助你，他可敢與我草原歃血為盟？”

風掀起他們的披風，刀光劍影間，像是一場無聲的誓詞。

他終究明白了一件事——

水，漫過街巷，淹冇民宅，連無辜的百姓都未能倖免。水攻持續了三日，屍身漂泊在黃河之上，哱拜的仆人被大水逼得無處可逃，四周潰敗。

哱拜長舒一口氣，臉上緊繃的線條終究敗壞了些，拱手連聲伸謝。

世人紛繁擁戴，你一言我一語，皆是對借兵之事的擔憂。

副總兵許朝，眉頭緊蹙，艱钜開口：“可現在唯有此城，又無一處援手可尋，應如何應對？”

當明軍踏入府邸時，隻見一具焦黑的屍身吊在梁上，甲冑被燒得恍惚不清，但模糊仍能辨認出上麵的寧夏將軍紋飾。

哱拜淡淡一笑，抬起手，在夜色中悄悄揮了一下。

月光下，烏鴉的哀鳴被號令聲震散，赤色與銀灰交叉，這座城池，已然迎來了它新的運氣。

蒙古鐵騎雖慣於草原馳騁，英勇恐懼，但在明軍這波致命打擊下，上風刹時崩潰。

“莫非困死在這裡就是活路？”劉東暘嘲笑，目光如刃掃向世人，“現在雄師壓境，寧夏危在朝夕，局勢還能撐多久？”